第三十章 開戰在即(第2/2頁)

第七混成旅的薪餉標準是嚴格按照陸軍部的規定制訂的,大頭兵每月六塊錢,馬弁夥夫軍匠的軍餉八元十元不等,軍官就更多了,排長有三十塊錢,連長有七十塊,龔梓君這樣的少校軍官則有一百塊之多,陳壽是中校,能拿兩百塊,蓋龍泉比他高一級,拿五百塊,比一般大學教授都多。

高級軍官的薪水不在這兒領,陳子錕只給大兵們發餉,他身後跟著兩個人,端著裝滿大洋的托盤,一個個的發過去,不但發大洋,還和當兵的聊兩句家常,拍拍肩膀勉勵一番,不少士兵感動的眼淚嘩嘩,深感自己遇到了好大帥。

這樣一搞,不少軍官垂頭喪氣,吃空餉的打算落了空,陳子錕仿佛猜到了他們心中所想,當眾道:“弟兄們,咱們第七混成旅的老底子是什麽,大夥兒都清楚,所以我也不想拿什麽軍法紀律來約束大家,我就兩條規矩,一條是不許糟蹋老百姓,還有一條是不許喝兵血,不礙著這兩條,隨便你們胡鬧,可誰要是敢犯這兩條,哼哼,老百姓就是我的父母,當兵的就是我的兄弟,誰惹他們,就一個字,殺!”

陳子錕說這話的時候,大校場上鴉雀無聲,一二團的士兵們雖然是杆子出身,但本質上還是窮苦百姓,護軍使的話讓他們打心眼裏佩服,都是拿槍杆子的粗人,說不出啥漂亮話,但他們望著陳子錕的目光已經和以往截然不同了。

話說到位了,也沒必要一個個的發下去,陳子錕把發餉的工作交給參謀長去做,自己提審了老六。

“六營長,我今天不罰你,你怎麽拐走的部隊,怎麽給我帶回來。”陳子錕道。

“是,我老六錯了一次,絕不再犯第二回!”老六撿了一條命,心有余悸哪敢說半個不字。

陳子錕打發他去了,隨即召集軍官們開會,大夥兒領了軍餉,精氣神都不一樣了,摩拳擦掌的等著進城到夜上海去大幹一番呢。

“弟兄們,查清楚了,鴉片田是南邊派人燒的,燒掉老子二畝地,損失大洋幾十萬啊。”陳子錕環顧四周道。

軍官們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痛心疾首,滿腔激情都化成了對南邊的仇恨:“幹他娘的!大帥你發話吧。”

陳子錕道:“我估摸著兩個月內必有一戰,大家夥都打起精神來,別在娘們身上把力氣都用完了,等咱們打過江南,占領省城,有的是銀子和娘們,話不多說,弟兄們心裏有數就行,散會。”

回到公署後,陳子錕密令薛斌帶領手槍營化裝成農民在罌粟田附近設伏,另外責令保安團嚴查外來人口,南泰縣屁大點地方,全是熟面孔,搜查陌生人再簡單不過,很快就查到夏家大宅裏住了幾個省城來的客商,整天鬼鬼祟祟的滿街亂竄,不知道搞什麽勾當。

陳子錕心裏有了數。

……

焚燒罌粟田的事情確實是孫督軍派人做的,江北發生的事情讓他極為擔憂,對手發展的太過迅猛,遠遠超過自己的預計,若是等罌粟成熟賣了大錢,這日子就更沒法過了。

這天孫督軍正在後宅裏和姨太太們打麻將,忽然夏副官來報,他讓小五替自己摸兩把,帶著夏副官來到公事房,坐在大師椅上沉聲道:“說吧,又有什麽糟心事兒。”

夏景琦道:“前些日子反水過來的一營第七旅的兵,昨兒又跑回去了,還拐走幾百套軍裝……”

孫督軍擺擺手:“土匪都是些反復小人,罷了,姓陳的養這幫人也夠他受的。”

夏景琦接著道:“卑職派往南泰的幾個兄弟被保安團抓了,胡亂安了個名頭關在大獄裏,眼線斷了……另外,派去燒鴉片田的一排弟兄下落不明,怕是兇多吉少。”

孫督軍臉色更難看了:“還有別的壞消息麽,就別藏著掖著了。”

夏景琦道:“還有一個事兒,弟兄們在江上和北邊的貨船幹了一仗,打死幾個水匪,繳了一些玩意,請大帥過目。”

孫督軍來了興趣:“呈上來。”

兩個馬弁擡進一口木箱,裏面是一支造型奇特的長槍,像步槍又像機關槍,槍管很長,機匣粗壯結實,看得出是用一整塊鋼加工出來的,泛著烤藍的幽光,機匣下方是個長彈匣,起碼能裝二十發子彈。

“這是?”孫督軍疑惑道。

“卑職查過字典了,這件武器叫Browning Automatic Rifle。”

“說中國話!”孫督軍不耐煩的一擺手。

“就是勃朗寧自動來復槍,裝彈二十發,可以連發射擊,射程威力都很驚人弟兄們繳獲了五支這種槍械,還有幾箱子掉到江裏去了,正在打撈。”

孫督軍臉色又難看起來:“北邊又買軍火了,這種槍能當步槍使,又能當機槍用,打起來咱們要吃大虧啊,看來不能等了,計劃必須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