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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府突然到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頭戴一頂黑色禮帽,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當他出現在姚府大院的時候,姚炳才正在後院遛鳥,一回頭看到這麽一個人站在背後,驚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不快地喝問道:“你、你……什麽人?”

下人忙說:“老爺,這人說要見您。”

“去去去。”姚炳才沒好氣地呵斥道,這才問來者,“就是你要見我?”

來者慢慢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鷹一般冷酷的眼睛,逼視著姚炳才,緩緩地說:“姚老爺,請恕我冒昧登門拜訪,在下是南北鎮過來的。”

“南北鎮?”姚炳才想起了同樣來自南北鎮的曹天橋和曹本,不禁笑了起來,接著說,“又是南北鎮過來的,但我們好像根本不認識。”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馬本成。”

“馬先生?那麽請問馬先生找我所為何事?”

“您看了這個便知道了。”馬本成把一封信遞到姚炳才面前。姚炳才看完信,眉頭一揚,問:“南北鎮保安團馬團長?”

馬本成微微欠了欠身,說:“我這次過來的目的,書信上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以後的事還請姚老爺多多幫襯。”

姚炳才舒心地說:“裏面請!”

英國那邊收到貨後,很快就要求出第二批貨,消息一傳來,張六佬歡喜得像個孩子似的,晚上在房裏抱著盧玉蓮,別提有多高興了。可是盧玉蓮給他潑了盆冷水:“別只顧著高興,你這麽快就忘了第一批貨被劫的事呀?你查出來是什麽人在背後作梗了嗎?”

張六佬還真沒查出個所以然,因為貨物沒出什麽事,所以也就沒繼續查,可經盧玉蓮這麽一提醒,他倒真陷入了沉思,嘆息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搗鬼。”

“在鶴峰城裏能指使霍局長出面的,還能有幾個人?”盧玉蓮此話指向已經很明確。其實張六佬早就猜到可能是誰在背後搗鬼,但卻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畢竟也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此時他緩緩地搖頭道:“我明白你想說什麽,可就算知道是什麽人在作梗,我又能怎麽辦?”

“那萬一姚炳才不甘心呢?”

“我也正擔心這個呀,要是能像以前在南北鎮一樣成立一支保安隊,那可就省事多了。”張六佬腦子裏早就有組建保安隊的想法,可還沒忙到那上面去。盧玉蓮說:“我記得很久以前有個鏢局的師傅不是來找你談過合作的事嗎?”

張六佬猛然想起了天下鏢局的元慶方,頓時大喜道:“哎呀,我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玉蓮,你可是幫我解決了一件令人頭痛的大事兒,這樣,趁著天還早,我得馬上過去拜訪元總鏢頭。”

“明兒早上再去吧。”盧玉蓮勸道,“要不讓十三陪你一塊兒去。”

“不用,你先睡,不要等我,我去鏢局,很快就回。”張六佬離開了茶莊,徑直往天下鏢局而去。元慶方一見他,連忙精神爽朗地拱手道:“哎呀,這不是張掌櫃嗎?天都黑了,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元總鏢頭,實在不好意思,這麽晚還來打攪您。”

“哪裏哪裏,自從上次一別,我們也很久未見了,張掌櫃近來可好?”

“還好、還好,只是生意上的事太不順當了!”張六佬訕訕地說,繼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元慶方毫不猶豫地說:“我元慶方縱橫江湖這麽多年,但凡三教九流的朋友見著天下鏢局的大旗都會給幾分薄面,這事兒您可以完全放心地交給我們天下鏢局,要是出半點問題,我天下鏢局從此以後關門大吉。”

張六佬笑著說:“您言重了,第二批貨物馬上就要啟程了,那您先準備一下,到時候我會派人來通知您。”元慶方滿口答應,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張六佬才告辭。

夜很黑,路上行人不多,冷冷清清。張六佬走在街上,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停下腳步,猛然回頭,卻沒見著人,可當他剛走了幾步,這種奇怪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他不禁加快了腳步。這一刻,他非常確信自己是被人跟蹤了,趕緊加快腳步,回到茶莊後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盧玉蓮沒睡,一直在等他,但他怕她擔心,所以沒跟她提起自己被人跟蹤的事。張六佬躺在床上,卻又難以入睡,周圍一片死寂,腦子裏一片混亂。到底是什麽人在跟蹤自己?他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點兒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翻來覆去地想,一直折騰了許久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批茶葉準時啟程,由元慶方親自押鏢。臨行前,張六佬為他送行:“元總鏢頭,一路順風順水!”

“張老板保重,咱們後會有期!”元慶方上馬起駕,一路浩浩蕩蕩往漁洋關方向而去。張六佬望著飄散在空氣中的塵土,自己的心也隨著茫茫塵土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