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待命的“禿鷹”隊(第2/15頁)

軍士長猶豫道:“這樣做有可能違反軍法。”

“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正式的指控。這件事只是讓我們注意到一名上士和一名黑人一等兵之間的種族矛盾,而且因為營裏的一道拒絕派遣救護直升機的命令,這名士兵死了。”

軍士長幾乎察覺不到地把頭向後一縮。“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梅勒斯繼續說:“我從某些激進的黑人士兵那裏得知,卡西迪上士仍然處於危險之中。”

納普嘴唇繃得緊緊的,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再呼了出來。“我能問這是為什麽嗎,長官?”

“卡西迪上士在工作時不是特別得體,”梅勒斯微笑道,“特別是對待黑人。”

納普微笑著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認為最好把他調出這個連隊,”梅勒斯說,“他們要求有某些變化,要卡西迪道個歉。我想我不必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是奉命行事,他會這樣做的。”

“是的,”梅勒斯說,“而這對其他上士的權威意味著什麽?”

“是的。我明白。”

梅勒斯讓對方理解了這些話的含義後,又繼續說道:“卡西迪不必知道調動的原因。這樣能使局面緩和下來。如果我們進行調查,誰知道它會把我們引向哪裏?”

“費奇中尉呢?他怎麽看這件事?”

“你和我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你知道費奇現在還自顧不暇,中校也是這樣。中校有義務開始一項正式的調查。”

“是的。我明白了,長官。”納普用修剪整齊的指甲在膠合板桌上敲了敲,又揉了揉後脖頸。“我需要人在後方管理這裏的各個工作小組。陣地可能會擴大,需要修建碉堡。這個地方還有很多管理工作,你知道。”

“我確信我能明白這一點,軍士長。要完成的工作真是多得驚人,就算有再多的強調都嫌不夠,”梅勒斯輕輕地笑了,“不過,我還記得我在學校足球隊當一名後衛時,在報紙上讀到,不知怎的總是中鋒拿下所有積分,而不是整個球隊。”

納普看上去對這個評價感到很高興。“是的,長官。這裏的情況也沒啥不同。”

梅勒斯微笑道:“對,沒啥不同。不管你走到哪裏,這兒還是個高中。”

軍士長哈哈大笑起來。梅勒斯忍住了笑,引起納普發笑的那句話實際上帶有對他的諷刺。

“好吧。長官,我會看看我能做些什麽,”納普說,“我不做承諾。但我們肯定不願看到一個優秀的陸戰隊員在我們手裏死去。”

“我也是這個意思,軍士長。我知道你會理解的。”

“我很感激你的造訪,少尉。”他跟著梅勒斯站起來,兩個人握了手。軍士長陪著梅勒斯向帳篷門口走去。

“還有件事,軍士長。”梅勒斯說。

“長官?”

“如果有黑人士兵在晚餐會上當招待,可能會出現一些尷尬。”

軍士長的笑容消失了。“如果安排了他們在食堂幫廚,他們就要按交代他們的去做。我們這裏沒有厚此薄彼。”

“當然沒有,”梅勒斯說,“我很佩服你寧肯為一起蓄意傷害行為承擔責任,也不願放棄你的原則。任何調查委員會都會贊賞這種做法。”

軍士長的呼吸加快了。他使勁咽了一口唾液。“我並沒有說我會甘冒出現蓄意傷害行為的風險。”

“你當然沒有,”梅勒斯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招惹這個麻煩。在這裏做事確實很不容易。我真的非常感謝你給予的幫助。謝謝你,軍士長。”

梅勒斯轉身走出了帳篷。他仔細地調整了他的本土作戰帽,向飛機跑道走回去。他毫不懷疑軍士長會做點什麽。

幾個小時後,梅勒斯和其他軍官冒雨跑進了那個當作禮拜堂的大帳篷。霍克和麥卡錫站在外面的毛毛細雨中,麥卡錫顯然沒有受到屁股上紮的玻璃碴子的影響。霍克無聲地搖了搖頭。一名來自A連麥卡錫排裏的士兵身穿從峴港弄來的白罩衣,端著一大鍋湯步履沉重地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他盡可能地騰出右手對麥卡錫豎了一下中指。

“放肆,威克。”麥卡錫朝他噓了一聲。那個小夥子消失在了帳篷裏。

帳篷裏點著的蠟燭給所有物體蒙上了一層閃爍的黃光。桌子被排列成了一個大大的U形,上面蓋著白色的桌布。營部通信軍官把頭伸出門外。“你們最好進來找到自己的座位牌。等中校到達時,我們都要站起來迎接。這是布萊克利的命令。”他又急忙縮了回去。

霍克嘆息一聲走了進去,其他人跟在後面。

因為下雨,帳篷的通風門簾被關上了,溫暖的室內讓人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幾個士兵站在裝食物的盆子旁邊在後面等待著,筆挺的白罩衣底下已是汗水淋漓。梅勒斯注意到其中沒有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