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戲(第2/2頁)

日軍對付這一困難的唯一辦法就是喝酒。關島似乎是整個中太平洋地區的酒庫,美軍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麽多的酒,真是應有盡有,這使他們也一道過了把美酒癮。

有一個流傳很廣的笑話,說戰鬥結束後,人們發現一個胡子很長的陸戰隊員在巖洞旁邊哭,而且哭得十分傷心,於是便問他是不是因為覺得仗打得太苦了。這位老兵抽抽噎噎地解釋道:“不是仗打得苦,是有一個日本兵跑進了這個巖洞裏,然後我跟在他後面扔了一顆手雷。你們猜怎麽著?我一共炸毀了60箱蘇格蘭好酒。我的天哪,太讓人傷心了!”

在做攻擊準備時,日本兵不是擦槍,也不是上彈藥,而是在搜羅附近所有的好酒。日軍的集結點設在一個叢林密布的沼澤岸邊,距離美軍防線較近,一線位置的美軍可以將其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他們看到這些日本兵尖叫著,狂笑著,亂扔著空酒瓶,簡直就像是動物園裏大年三十晚上過節,哪裏有一點點大規模反擊或突圍的感覺。

美軍當然沒有這個雅興,炮兵們抓緊時間對沼澤岸邊的各個目標進行測量,事先計算好了射程。

7月25日,午夜前5分鐘,大概是酒已經喝完了,又或許喝到了高潮,就聽日本兵發出一聲尖銳的吼叫,從沼澤地蜂擁而出,集體沖向開闊地。這些沖鋒的日軍中,軍官們揮舞著戰刀和軍旗,士兵們有的拿著武器,有的赤手空拳,還有的甚至拿著空酒瓶、稻草叉、棒球棒,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這正是“豬羊上屠夫家做客,一步步自尋死路”。隨著美軍指揮官向野戰電話機裏下達命令,排炮開始向這群蜂擁而來的醉漢們猛砸。日本兵們被炸得到處亂竄,在恐怖的尖叫聲中,他們的手腳脫離了身體,像雪花一樣在空中飛舞。

還沒到達美軍戰線,日軍的第一次攻擊就潰退了下去。沒有被當場炸死的人都逃回了沼澤之中。

第二次攻擊好歹到達了戰線邊緣,不過充其量也就是在美軍面前表演猴戲而已。在照明彈的映照下,這些爛醉如泥的家夥打著滾,掉進了美軍的散兵坑裏,接著便毫無目標地亂扔手雷,有的嘴裏還亂喊一些含糊不清的英語詞匯,有的瘋狂地哈哈大笑。

美軍陸戰隊員也都是從短兵相接的肉搏戰中殺出來的,見對方進入散兵坑,便毫不猶豫地上前將他們滅了個幹凈。

留在集結點的日軍日子也不好過,從午夜到淩晨2點,美軍一共向沼澤邊發射了2.6萬發炮彈,直把集結點變成了日軍的死亡陷阱。

在擊破日軍的突圍企圖後,美軍以22團為主,繼續一寸一寸向整個澳婁特半島挺進。日軍士氣十分低落,大概連酒精都難以讓他們打起精神來了。直到7月27日黃昏,美軍才發現有一個中隊的日軍排成縱隊,在一名握旗軍官的帶領下,朝美軍防線沖來。

無須專業的火炮開口,“謝爾曼”一炮上去,就把軍官和他的軍旗打成了粉末,接著,這個中隊也被全殲。

以後日軍連中隊這樣的反擊單位也沒有了,僅僅是十幾個人為一小組,拿著腦袋往槍炮上亂撞,實際上已淪落為一種變相的集體自殺。

7月29日,陸戰旅完全占領澳婁特半島。此前一天,南北兩面的美軍在騰爵山會師——自從擊垮日軍的“反沖擊”後,北面日軍同樣成為強弩之末,抵抗完全不成體系。

至此,美軍南北兩支登陸部隊的正面連接為一線,關島的一半已控制在美軍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