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蜜絲於1946年1月28日,在奧地利基茨比厄爾嫁給彼得·哈恩登。大戰期間,彼得在美國陸軍情報單位服役,與蜜絲相遇時官拜上尉,在巴伐利亞美國軍事政府內擔任參謀。早期參與反納粹活動,戰後成為聯邦德國著名政治家的漢斯·赫爾瓦斯是參加婚禮的賓客之一。他如此描述:“由於蜜絲是東正教教徒,婚禮在一座哥特式天主教教堂內舉行,由一位從蘇聯逃出的俄籍神父主持。那天艷陽高照,我們列隊走進教堂,依照俄國傳統,由我的孩子手持一座聖像前導,接著是蜜絲和身穿美軍制服的彼得,然後是三名男儐相——穿法軍制服的布羅斯伯爵上尉,以及都曾擔任過德國軍官的保羅·梅特涅和我——我們三人輪流握住一頂極重的皇冠,放在新人頭上。每個人都強烈感覺到這場儀式的重要意義,它結合了來自四個不同國家的人,而這四個國家不久之前才在一場慘烈大戰中浴血交戰。”(摘錄自《對抗兩個惡魔》[Against Two Evils, London:Collins 1981])

彼得退伍後,便和蜜絲定居巴黎,先參與“馬歇爾計劃”一段時間,之後成立自己的建築設計公司,日後獲得國際間的贊譽及認可。彼得於1971年在巴塞羅那過世後,蜜絲遷居倫敦度過余生。他們共育有四名子女,其中兩位已成家。

戰爭結束後,又過了許多個月,分散世界各地的瓦西裏奇科夫全家才開始彼此探望,再度團聚。

蜜絲的母親於1948年11月在巴黎車禍死亡;她父親則於1969年6月在巴登—巴登去世。

她的大姐伊連娜戰後住在意大利。1980年後定居德國。

約翰尼斯貝格城堡的重建工程大抵完成後,塔蒂阿娜與保羅·梅特涅夫婦便正式遷入定居。保羅直到近年仍活躍於各項國際賽車活動,塔蒂阿娜則熱心參與紅十字會慈善工作。

蜜絲的弟弟喬吉在戰後成為一名國際會議口譯,先參與紐倫堡大審,接著進入聯合國服務。婚後育有兩個小孩,目前從商。

巴伐利亞康斯坦丁王子也和其他德國“王族”一樣,早在戰爭初期便被逐出德國陸軍,因禍得福,不僅存活下來,同時也和大部分王族青年一樣,完成了高等教育。大戰結束後,他在德國茁壯新生的自由媒體業中從事新聞工作,同時固定赴美演講,成為第一批功成名就的貴族之一。之後又進入政界,被選為波恩國會議員。他於1969年死於飛機失事。

彼得·比倫貝格被逮捕後,遭受蓋世太保惡名昭彰的調查員蘭格審訊長達數月,卻始終守口如瓶。接下來,他一直被關在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的單獨監禁室內。如今他與家人住在愛爾蘭。

雖然戈特弗裏德·俾斯麥在獄中不斷遭到毒打及酷刑,但他的律師成功地將他的審判拖延數月。他終於在1944年10月4日出現在弗賴斯勒法官所主持的人民法庭上,結果令所有人大吃一驚,被判無罪開釋。後來大家才知道,這是希特勒親自下的命令。但蓋世太保很快又逮捕了他,並把他關進一座集中營內,直到1945年春天才被釋放。當時希姆萊正暗中通過瑞典關系向盟軍做求和試探,戈特弗裏德在瑞典出生的姐姐安·瑪莉,在瑞典則頗具影響力。戰爭結束後的頭幾年,戈特弗裏德與妻子梅勒妮住在漢堡附近的家族產業中,結果在1947年赴約翰尼斯貝格城堡探望梅特涅夫婦途中發生車禍,雙雙身亡。

戰爭一結束,赫伯特·布蘭肯霍恩立即成為基督教民主聯盟政黨的創立人之一,並在後來擔任該黨秘書長。他與首相阿登納關系密切,在建立聯邦德國政府與“歐洲煤礦與鋼鐵聯盟”兩項工作中都扮演關鍵性的角色。之後,他重返外交界,連續擔任駐北大西洋公約組織(1955)、法國(1958)及英國(1965)大使。現已退休。

戈特弗裏德·馮·克拉姆在戰後重返國際網球球壇,並與芭芭拉·赫頓短暫結縭。他擔任聯邦德國國際草地網球俱樂部主席多年,1976年在埃及死於一場車禍。

艾伯特與迪基·埃爾茨都在戰後平安返鄉,如今定居奧地利。

大戰結束前幾個月,哈索·馮·埃茨多夫奉派前往熱那亞擔任總領事,因此逃過一劫。“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建國後,他重返外交界,接任一連串重要職位,包括駐加拿大大使(1956)、外交部代理副國務秘書(1958)及駐英國大使(1961—1965)。現已退休,住在慕尼黑附近。

1945年2月3日,蘇軍距離柏林城外僅100千米;同時城內卻在兩個月稍事喘息、未發生空襲(因隆冬氣候)的情況下,在白天遭受到美軍最猛烈的一次轟炸。柏林居民因毫無防備,共2000人死亡(平均大約一噸炸彈炸死一人),12萬人無家可歸。其中一枚炸彈正中阿爾布雷希特王子街上的蓋世太保總部,建築毀於一炬;另一枚炸彈擊中“人民法庭”,當時希特勒的“魔鬼法官”弗賴斯勒正在審問一名重要反納粹人士馮·施拉布倫多夫博士,結果眾法官、警衛、囚犯及觀眾一起沖下法庭掩蔽壕躲避。警報解除後,弗賴斯勒的屍首被發現壓在一根倒塌的橫梁底下,手裏仍緊抓著施拉布倫多夫的档案。戰爭末期,施拉布倫多夫雖然一直被囚禁在集中營中,卻因那次空襲撿回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