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決策中的“直覺”與“第六感”(第4/9頁)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空軍戰鬥指揮官柯蒂斯·李梅將軍開始實施從隊員中來“精挑幹部”以領導每一次任務的政策。在一次面談當中,我問他是如何挑選這些幹部的?他回答說:“我從所有的隊員中挑選最好的人員。不要問我是如何知道誰是最好的,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我可以在出任務之前,從一排隊員的面前走過,然後告訴自己:‘這個家夥會被打下來。’再往前走並告訴自己:‘這個家夥將被打下來。’後來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我對這事變得很迷信並盡量不要再去想它。”

巴頓將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副官查爾斯·R. 科德曼(Charles R. Codman)上校寫道:“在西西裏戰役(the Sicilian Campaign)後半段的某一天,巴頓將軍突然接到通知,要求他作一個重要決定,或詢問他的看法。這個決定是如果猜對了,則其他人得分,如果猜錯了,則你要單獨承受責難。當然,他的決定是正確的,而且他不是用猜的,而是靠本能與信念組成的第六感才能達到的,這是造就一位偉大領導者所不可或缺的。”

布萊德雷說:“巴頓擁有那種特殊的感覺。我記得當第 3 軍團往北沿著萊茵河到科隆(Cologne),然後向右到被我們右翼的美國第 7 軍團牽制的敵軍的後方。巴頓連續前進兩天,僅遭遇到象征性的抵抗,然後部隊的行動突然停頓下來。我的一些參謀問道:‘為什麽他不繼續前進呢?’我說:‘他意識到某些我們感覺不到的事情,因為我們沒有所有的信息。’次日,德軍 3 個師向他發動攻擊。然而,因為他已經停下來作好了準備,所以得以擊退德軍部隊然後再繼續前進。”

這種直覺或第六感是否是與生俱來的呢?巴頓稱這種能力為“軍事反應”(military reaction),他在 1944 年 6 月 6 日寫給兒子的信中提到:“我的成功源於我總是很肯定我的軍事反應是正確的。很多人不同意我的看法,他們是錯的。在我們死後的研究記錄中,公正的歷史陪審團將證明我是對的。

“注意我所提到的‘軍事反應’。沒有人一出生就具有這種能力,就像沒有人帶著麻疹生下來一樣。就算你天生就具備作出正確軍事反應的心智,或你天生就具備能讓你長得身強力壯的體質,但仍必須經過後天的努力,才能將這兩種優勢發揮出來……”

布萊德雷將軍針對他在決策中的直覺指出:“我的理論是,當你在搜集信息時,一點一滴的資料進到你的腦海裏,就像信息進到 IBM 1401 型的計算機裏一樣。信息儲存在裏面,但你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在電話中、地圖上、閱讀及簡報中你都會聽到或看到部分的信息。這些信息均潛藏在你的心裏,當你面臨一個決定時,你不會再回頭找出每一個片斷的信息,而是直接思考與決策有關的重要資訊,然後就像你在電腦上按個鍵一樣,答案就出來了。當知識進來時你已經將它儲存在腦海裏,當你在戰場突然面對一個狀況並需要下決心時,你就能用到它。當有人打電話告訴我一個狀況時,我就像在電腦上按個鍵一樣,答案馬上就出來了。你不能猶豫並在研究地圖上花兩三天的時間後再下決心。”

當問題出現的時候,解決問題所憑借的不僅是靠感覺而已,其中也包括直覺。柯林斯在一次探討有關直覺所具有的特性的研討中提到:“也許真的有‘直覺’這回事,但我不相信它全然是直覺。我認為它是以足夠的信息為基礎,來仔細評估狀況的一種能力,以了解可能會發生問題的症結所在。就我所知,所有優秀的領導者都具有這項能力,他們可以預知可能會發生問題的地方並親臨該處。他們到那裏是為了確定當問題發生時可以有所作為。如果真有直覺這種東西,那麽它首先必須依靠的基礎是知識,知識可以讓你了解能夠運用的工具。你必須了解自己的職責所在。你唯有像年輕人一樣努力工作與學習才能深入了解自己的工作。”

當辛普森將軍陳述他對直覺的認知時,也提出了類似的結論。他表示,直覺是“來自多方面的,其中之一是你的訓練背景。當我回顧我的長期軍旅生涯及在前 8 年或 10 年所從事的基本工作時,任少尉時經歷過 7 個漫長且枯燥乏味的年頭,那個時期學到的知識與經驗對我熟悉後來的各種狀況助益甚大。我認為少尉時期的經歷是使我具有預判未來可能會發生事情能力的啟蒙。”

盧西恩·特拉斯科特將軍認為:“知識是直覺的基礎。你的訓練、進修、識人之道,以及對部屬工作能力的了解、他們的體能極限與對軍紀的反應等,這些都是需要對人有興趣才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