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第2/3頁)

啊?我朝外面走去,果然大門口泊著一輛寶藍色的轎跑,什麽意思?我走過去,車窗是開著的,尚宛坐在駕駛座上。

“你再晚兩分鐘回我消息我就走了,”她笑著說,“上來吧。”

我猶猶豫豫地打開車門,看看後座也沒人,坐上去,“什麽意思?”

“我租的車,剛送到,正想出去兜兜風,你的消息就進來了。”

“哦……那我是不是耽誤你兜風了?”

“一起吧!”她說著便發動起車子,“安全帶。”

我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上了她的車離開了酒店,摸摸口袋,還好,錢包帶了,不然一會兒萬一碰到個要付錢的事兒就尷尬了,她轉頭看看我,笑了笑,“怎麽了?怕我賣了你不成?”

“那倒不怕,你也是生意人,肯定知道這買賣收不回本錢。”

她笑出來,“我有什麽本錢?”

我真納悶,她今晚怎麽心情不錯的樣子?我聳聳肩,“你真是精力充沛,忙了一天這會兒還能兜風。”

她的車開出了厚重的街道,往開闊的海濱道兒上駛去,“其實我吃完晚飯也睡了會兒,醒了想問問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兜風的,看你一直沒回。”

“這樣啊,那可真是巧了,”我想了想,“尚宛,你知道你律師去保灼冰了嗎?”

她沉默了,這沉默讓我的心往谷底跌去。

半晌,“嗯,是我批的。”

“為什麽??”

“昨晚回酒店後發生了一些事……”

我打斷她,“就你在陽台上喝酒那會兒?”

“嗯?那時候我在考慮。”

車子進入濱海大道,遠處是無盡的黑色,你知道那裏有海,有天,可它們像魔術師的布罩下的東西,你知道它在,卻看不見。可那片黑色中有一條略呈弧形的線,那是跨海大橋上的燈光,它又讓你相信,海和天是真實存在的。

“考慮什麽?”我問。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來往,我第一次去你那兒吃飯時,你放的一首歌是什麽?好像有句詞是‘如果有如果’?”

“啊?不是爵士嗎?”

她搖搖頭,“整晚上只有那首不是爵士,你還能想起來嗎?”

我想了想,去撥弄自己手機,好像有點印象,在我的歌單裏找到一首,放出來,莫文蔚的聲音慵懶繾綣:如果有如果……哪怕說相遇是離別的開始。

“對,就是這首。”

“這首歌叫《哪怕》。”

她一手去調節車載屏幕,“你藍牙打開了嗎?”

“嗯,我看看……開著,我的手機是‘來往的Iphone’。”

“好。”

她又撥弄一番,我這邊收到連接藍牙申請,確認,歌曲在車載音響裏放了出來,配著這悠長的海岸線,仿佛可以綿延到夢鄉。

可我的問題呢?究竟為什麽又去保了灼冰?

“尚宛……”我剛要再問,聽到了又一句“哪怕說相遇是離別的倒數……”不知道為什麽,她唱得恬淡,我卻悲從中來,如果是這樣,世間為什麽還要有那麽多的計較呢?

我突然在想,那晚她一個人站在微雨中的露台上,那時的心情是不是受了這歌的影響?

“我和灼冰達成了一個協議,”她突然繼續起這個話題,“這次幫她保釋出來,她將離開中國,回意大利去,永遠不再與尚家有瓜葛。”

我愣了愣,“看來她和你,和尚家,之前的瓜葛很深。”

“可以這麽說吧,也許不是和我,我跟你說過,我和她沒有那層關系,我從未和她戀愛或曖昧過,這話也請你相信,那天你猜的那些……偏了。”

“那為什麽她口口聲聲說你欠她的,我記得你也說過類似的話,為什麽最後買單的都是你?”

“來往,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債都是情債,對嗎?”

“可她說你綠了她。”

尚宛愣了愣,“她這麽說嗎?”

“當時她沒有直接提你的名字,但她說她還和這個綠了她的女人一直糾纏,她說這女人欠她的,會幫她收拾一切殘局,而她就一直制造麻煩去膈應這女人,不是你是誰?那天晚上你就扔給那個外圍女十萬塊錢幫灼冰收拾了一個爛攤子!”

尚宛搖搖頭,“她是個瘋子,”頓了頓,“灼冰是有些瘋的,她的話你不能全聽,但我同情她。”

“就……她是個瘋子就解釋所有了?”

“尚家的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來往,請你理解……也許將來吧,將來一切都過去了,也許也就是一樁陳年舊事,至於我自己,我是清白的。”

“嗯……”我突然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那個,我就是……有點擔心你擺脫不了她。”我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的嗎?你是因為這個來問我的?就像以前,你跑來各種質問我,真是為了蕭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