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第4/4頁)

司鐸始終沒和白以雲說清身份,也不想現在暴露,他想,等白以雲應他,他就亮出王爺身份,讓她更驚喜,更死心塌地。

那若她是一直不肯應他,他就亮出王爺身份,不管如何也會逼得她答應,成為他手下的美人。

他看向白以雲的目光充滿侵占,又想到自己如今在美人面前扮演的,是一個踏實的世家子弟,於是收起打量,把月季放下,說:“以雲來看看,這花如何?”

他以為那道目光隱秘,但白以雲早敏銳地察覺到,這會兒眼冷,心也冷。

在白記,她對人都是一種態度,冷冷清清的,正要囫圇敷衍了去,眼角余光看到崔玨正摩挲著茶杯邊緣。

白以雲心裏納罕,崔玨很少有小動作,雖臉色依然沉著冷靜,但說不準……

白以雲登時抿嘴一笑,對依然用癡迷目光看她的司鐸說:“這花不錯。”

崔玨眉頭忽的挑起。

司鐸喜上心頭,他哪見過白以雲對他展顏,大笑幾聲,說:“你若是喜歡,整個洛陽的月季都能送到這來!”

白以雲卻好像只在乎花,微微歪頭:“只是,是不是開得有點亂?”

倒不是白以雲挑刺,這個季節的月季是不開花的,能有這麽一株全賴用心培養和運氣,司鐸好不容易尋到這麽好的月季,就連忙送過來,還沒找人修過,自然長得淩亂點。

司鐸聽著白以雲柔和的聲音,一顆心美得冒泡,趕緊說:“等等,我這就差人去請花匠來。”

白以雲眼波流轉,笑意軟軟:“何不試試插花呢?”

司鐸簡直要為這抹笑意瘋狂,他忍住激動的心,只覺自己定得到白以雲的心,激動得就要當場薅花,幸好白以雲出聲及時:“摘壞了就可惜了。”

司鐸連忙把手背在身後,一看崔玨和王嶺,想到崔玨久負盛名的才情,便問:“崔玨,你於花藝頗有造詣,來試試吧!”

崔玨淡然地放下茶杯,臉色近乎冷漠,說:“下臣遵旨。”

然而司鐸早就被美色沖昏頭腦,半點沒察覺他的不悅,他坐到崔玨本來的位置,一瞧王嶺礙眼,揮手:“你去幫崔玨。”

王嶺戀戀不舍地站起來。

司鐸真覺自己時來運轉。

先頭一進屋看到崔玨、王嶺與白以雲居然這麽近,心中還有憤懣,但現在竟也能坐在這裏,實在美哉。

他見白以雲手放在桌上,是那般柔軟白嫩,便忍不住擡手想摸。

白以雲狀若無意地拿起茶壺,避開他的手,給茶杯添茶。

司鐸一招空了也不惱,只傻傻看著白以雲笑。

倒是白以雲知道,崔玨坐在不遠處,一定看到司鐸孟浪的動作,但礙於上峰身份,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目光沉了沉。

白以雲心裏直發笑。

但看崔玨面前放著一個玉瓶,並剪刀、清水、幹凈的巾帕,他不聲不響地拿起剪刀,剪下一支開得繁盛的花枝。

崔玨這等公子,不止容貌氣度好,手指也修長白凈,剪花更是一絕,分明沒有半點殺氣,花折在他指尖,卻如自願傾倒。

白以雲看得目不轉睛,沒有再理會司鐸,司鐸心中憤憤,說:“有什麽好看的,我也會剪。”

白以雲對他一笑:“鐸公子,安靜看著便是。”司鐸又立刻滿足了,當真乖乖坐著和白以雲一起看崔玨插花。

且看崔玨剪下兩三朵,剛放進玉瓶,卻隆起眉頭,把它們皆拿出來,放到一邊。

他又剪下幾朵開得很好的,精心落入瓶中後,幾朵花之間層次分明,更顯嬌艷欲滴,白以雲正覺得好看,崔玨還是把花取出來。

緊接著,他又拿起剪刀,“哢嚓”一聲剪下一支。

司鐸看得很心疼,可崔玨於花道的造詣無人能置喙,若自己貿然指責,可能會讓美人留下不好的感受。

所以司鐸忍了。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忍,整棵月季都被剪光了。

司鐸腦門子一熱:“你這是作甚!”

白以雲看著崔玨,桃花眼中有隱隱笑意。

崔玨緩緩放下剪刀,他擡起眼,周身好像結一層冰碴子,往日溫潤的聲音,此刻卻尤為冷漠:“此花無一處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