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第2/5頁)

她不知道碧螺是具體在哪個地方死的,只能挑一處地方,讓著喜鵲架火盆,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

喜鵲問:“主子,今日是誰的忌日?”

司以雲想了想,說:“一個好姑娘。”

可惜,她護不住那位姑娘。

她們沒有在東宮外待多久,作為侍妾,能得李縉準許出東宮,已然是天大的恩寵,須得把握度,不可再冒進。

回東宮前,司以雲讓喜鵲和黃鸝買許多粽子,封好賞銀,分給青雲院的下人。

宮人們一個個喜洋洋的,其中一個老嬤嬤更是雙手合十,祝道:“主子這般心善,一定很快會有小皇孫。”

說到孩子,這麽久來,司以雲的肚皮都沒動靜,皇宮與東宮看在眼裏,背地裏會有些風聲,她倒不介懷。

老嬤嬤繼續說:“老婆子沒什麽本事,倒是懂點女人之道,到時候,小皇孫的乳母,老婆子定會把關!”

司以雲不是很有興致,她強撐著笑容:“那我在這謝過嬤嬤。”

突然,她想起什麽,叫喜鵲:“你拿些粽子,去找那位從王府到宮裏的老嬤嬤吧,這過節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想起她。”

喜鵲撓撓頭:“哪位老嬤嬤?”

司以雲說:“你以前說過,是皇後娘娘的奶娘那位。”她停了停,補充一句,“她好似有點瘋。”

喜鵲一拍手:“哦,是她,可是她過世了。”

司以雲愣住:“什麽?過世了,什麽時候?”

“好多天之前吧,那時候剛入春,”喜鵲說,“那天被人發現,嬤嬤在打水時,掉入井中,後來那口井被填了,新挖一口。”

“哦。”司以雲腦袋有點空,重復道,“過世了啊……”

黃鸝給司以雲斟茶:“主子心腸軟,不過人各有命,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人各有命。

一個許久沒出現的想法,像一本落下灰塵的書,隨著知道老嬤嬤的去世的消息,突然被翻開。

司以雲明知荒謬,但若窺得一角密事,不得不多想。

或者說,她跟著李縉太久,知道並非所有事情,都和表象看起來那般,老嬤嬤的死,像是掩耳盜鈴。

到了夜裏,司以雲在看書,推門聲響起,李縉的靴履跨進門檻。

今年因改朝,春獵推遲到端午,所以李縉白天去了獵場。

離開獵場,他直接朝這邊來,身上的勁裝勾勒出清晰的腰線,少幾分溫潤,單是看那高大的身材,只覺仿若利刃,向來漂亮的眉眼,更如精雕細琢的璞玉,流光溢彩。

這般端方公子,見者無不道聲好。

司以雲愣了愣,她放下書,站起來相迎,一邊為他解下護腕:“妾身以為太子爺不來了。”

李縉笑了笑,說:“不來你這,我睡獵場?”

這倒是事實,宮人都說,太子良娣司氏盛寵不衰,若非很忙的事,李縉一定會到青雲院,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太子妃。

司以雲有自知之明,不奢望當上太子妃,只求這種日子能夠過久一點。

今天,卻有點心神不寧。

李縉躺在床上,拍著司以雲的背脊,主動說起獵場的事:“打了一頭白狐狸,沒壞它的皮子,叫人剝下來,好好處理一番,秋天一到,你就能穿上狐襖子。”

司以雲眼波流轉:“多謝太子爺。”

她張張口,意識到自己居然想問瘋嬤嬤的事,眉心狠地一跳。

李縉一定不喜歡她問這些,他們如今濃情蜜意,她就是覺得困惑,也不能貿然開口,將美好打破,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可是,這件事堵在她心口,不上不下的,也讓她有點焦躁。

她只是想聽李縉說,他確實有個胞弟,然後,胞弟已經意外逝去,只要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她絕對不會再追究。

李縉發覺她的猶豫,手指捧起她的臉,問:“不喜歡狐皮?”

“不是,”司以雲目光含情脈脈,“太子爺獵的狐皮,妾身怎麽會不喜。”

她發覺,自己這般眼神,李縉很受用。

他低笑一聲,眼角眉梢禁不住的喜意,雙眼溫柔又多情,聲音也輕起來:“肯定很適合你。”

司以雲笑了笑:“那妾身明日去瞧瞧那狐皮。”

李縉應聲好。

他微涼的唇蹭蹭她耳尖,呼吸逐漸滾燙,順著她耳朵到臉頰,再咬上她的嘴唇。

一年多了,他們已經無比契合。

這是司以雲夢寐以求的日子。

但是,她還是在想一件事,李縉不曾碰過笛子,她曾在命懸一線後求過,但是,李縉拒絕了,而且也不願再提,她是聰明人,當然也不會提。

只是,偶爾在夢中的笛聲,都漸漸模糊,變成李縉有規律的呼吸聲。

那翩翩白衣少年,如今變成玄服男子,眉眼是一樣溫潤多情,只是,前者伸出手,將她從泥沼裏拉出來,後者走近一步,他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的笑,按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