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第4/5頁)

“李縉”還在解釋:“因老婦是母後奶娘,不好處理,還是叫你知道。”

司以雲爬到床尾,她準備下床,這張床榻,有她和李縉之間太多的糾纏,過去,這裏是她的港灣,但現在……

她避之如蛇蠍。

她不敢深想,只是想要離開這裏。

就到床沿,“李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鬼魅般的遊離:“如果你不那麽好奇,也就沒有這些事。”

司以雲睜大眼睛。

他猛地按住司以雲的脖頸,將她往下壓。

司以雲猛地掙紮起來,她聲音顫抖:“放開我!”

李縉跨坐在她腰上,他掰過她的腦袋,慢條斯理地說:“怎麽,不叫太子爺,不自稱妾身了?”

司以雲心中,恐懼、震驚、失望交錯,淚水從她眼眶奔湧而出,她嘴唇顫抖:“念在、念在妾身為您做這麽多事的份上……”

李縉好整以暇,附在她耳邊,氣息悄然:“知道這件事的人,都下黃泉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讓她死。

脖頸上的手開始縮緊,司以雲“唔”地一聲,她知道,她不可能打得過李縉,掙紮是徒勞的。

說到底,今日會發生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壓抑不住求真的心,去摸男人的耳朵。

因為,她不會活在對李縉的猜疑中,她已經試過,自欺欺人,是不可取的。

她今天做出這一步動作,能撿回一條命是極好的,如果不行,也該認命。

既然有偽冒的“李縉”,那真正的李縉,兇多吉少,那身白衣,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如果能用死來告別一年的錯誤,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她可以去黃泉下找他。

這麽想著,司以雲閉上眼睛。

“李縉”俯視著她。

女人頭發披散,因為冷汗如瀑,臉上汗涔涔,幾縷頭發粘在頰邊,她鳳眸含著淚水,閉上眼睛,天可憐見的,臉上在糾結痛苦過後,卻歸於平靜。

她突然放棄掙紮。

他漆黑的眼瞳裏,是她蒼白的臉孔。

手下的柔軟脖頸,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捏斷。

一方面,不殺了她會留後患,另一方面,殺了她,他做不到,拋開這次不說,過去有太多次,證明他不可能殺死她。

平心而論,能讓他舍不得的,除了她,沒有其他人。

這種滋味,既稀奇有趣,又攥著他的心口,來回纏繞,剪不斷理還亂。

可是,“李縉”眯起眼眸,看司以雲不求饒、不掙紮。

不難猜到她為何如此,“李縉”眸底隱約泛著血色,為了一個死去的男人,值得?

深情大抵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

嘖。

“李縉”煩躁地收手。

下一刻,大量的空氣湧入司以雲鼻腔裏,她狠狠地喘息著,睜眼看坐在她身上的男人,他正皺著眉頭,看自己的大掌。

司以雲的牙關一直在顫抖。

這個男人,從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可笑她居然被他擺布,竟也學著他殘殺人命。

報應,都是報應。

半晌,只聽他似嘆非嘆:“不殺你。”

他的話音剛落,窗外又響起沉悶的雷鳴,像敲在司以雲心頭,男人的這句話,她根本沒有劫後余生的感覺。

他像個冷靜的瘋子,歪了歪頭,在窗外照進來的白色電光中,目光帶著審視。

她知道,他不殺她,並非出於道德感或者憐惜。

她的手被“李縉”抓起來,放在他自己耳上,指腹反復摩挲紅疤痕,男人眯著眼眸,他伏身,姿態仿若待狩獵的豹子,與她說:“其實,我也叫李燼。”

拉著她的手,他的指尖按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一個字:燼。

司以雲的眼睛眨了又眨,在恐懼中,她難以明白是哪個字,便聽李燼溫聲說:“灰燼的燼。”

“你認識我時,我是齊王府二公子。”

司以雲盯著他溫柔的笑顏。

可是,她不在乎是哪個字,只在李燼的補充裏,明白一件事,他不是李縉,不是齊王世子,而是他的胞弟,代替著李縉的李燼。

或許這個胞弟,才是本來該去世的人。

身份的調換,具體發生過什麽,她無心追究,本能讓她閉緊嘴巴,在男人難得的仁慈中,她能拿回一條命,已經夠了。

李燼憐惜地撫摸她的臉龐,看她因為驚嚇而失色的嘴唇,眼底暗了幾分:“今晚的事,我不追究你。”

司以雲下意識呢喃:“您想讓我做什麽?”

“李縉”低頭,嗅著她鬢邊的香味,緩緩說:“沒想讓你做什麽,我倒是挺喜、歡你的。”

他口中加重的喜歡,司以雲根本感覺不到正常喜歡的柔和,更是讓她不寒而栗,“你要是死了,我好像還會挺,”李燼停了停,勾著唇角,語氣薄涼,說出兩個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