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麻煩如跗骨之蛆(第2/2頁)

那年輕人看了氣定神閑的馬一嶴一眼,垂下了頭去。

他先前挺兇狠的,像頭小獸,然而馬一嶴毫不留情面地給他來了幾下之後,他終於感覺到了害怕。

瞧見這年輕人不說話,馬一嶴顯得很平靜。

他淡淡地說道:“我們可以聊聊麽?”

年輕人抿著嘴,頭似乎低得更下去了,瞧見他這不合作的模樣,馬一嶴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轉過頭,對我說道:“侯子,我是不是太面善了,怎麽感覺他對我一點兒都不害怕的樣子?”

我聳了聳肩膀,說年輕人嘛,心裏面總是有點兒傲氣的。

馬一嶴很奇怪地問道:“可是我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娘,他憑什麽以為我會慣住他的這臭脾氣呢?”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我回答,手中的太阿劍挽了一個劍花,隨手一揮。

唰!

一只耳朵落下,那唐門的年輕人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方才失聲痛叫道:“啊……”

他被捆在了樹幹上,雙手被控制住,捂不得傷口,只有扭動身子,不斷掙紮著,而右邊耳朵的豁口處血淋淋的,染紅了他的半邊臉,讓他的表情顯得無比猙獰可怖。

馬一嶴的這一劍不但將那年輕人給鎮住了,我都嚇了一跳,然而他自己卻顯得無比平靜。

馬一嶴將長劍又轉了一個圈兒,隨後那帶血的劍尖頂在了年輕人的喉嚨處。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第一次的警告,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所以,我問話的時候,你好好答——聽到了沒有?”

身體的劇痛,以及馬一嶴的“殘暴”,將少年人的倔強打磨殆盡,他強忍著疼痛,有氣無力地說道:“聽到了。”

馬一嶴瞪了他一眼,說大聲點,我沒聽到。

“聽到了!”

少年提高了聲音,結果因此扯到了右耳處的傷口,說完話之後,一陣齜牙咧嘴,痛苦不已。

馬一嶴卻十分滿意,開口問道:“叫什麽?”

“唐懷瑾。”

“哎喲,還是唐門嫡系啊……不簡單。”

唐門有個傳統,只有嫡系才有字輩,而外門弟子則都是兩個字的名字——譬如唐道。

“你既然知道,還敢對我……啊!”

年輕人瞧見馬一嶴識貨,氣勢陡然揚起,然而被馬一嶴的劍尖一逼,話語戛然而止,而馬一嶴則冷冷說道:“我問你話,你就答,再扯別的,我可不客氣。”

“哦!”

“你這一路跟過來,是想要幹嘛?”

“我……只是想跟兩位交個朋友。”

唰!

伴隨著這位叫做唐懷瑾的一聲慘叫,他的身子陡然一歪,卻是左腳腳筋給馬一嶴挑斷了去,他痛苦不已,而馬一嶴卻平靜地說道:“倘若不是擔心再割一只耳朵,會影響我們接下來的溝通,你恐怕一對耳朵,都沒有了——別說謊,知道麽?不就是眼饞我金蟬子的體質,想要跟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便宜可占麽,何必遮遮掩掩?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決定,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指使的?”

大概是吃了大虧,這回年輕人倒是回答得果斷:“我自己。”

馬一嶴居然信了,用劍尖拍了拍他的臉,然後說道:“本事不大,就別來裝逼,這一次沒殺你,只給你一個教訓,是給你家長輩一個面子。不過沒有人的面子是一直管用的,所以這事兒沒有下一次,知道麽?”

說罷,他轉身離去,我瞧了唐懷瑾一眼,也跟著離開。

走了二十幾米,我回過頭去,瞧見那個年輕人陰沉憤恨的目光,正在遙遙望著我們這邊來,心中有些不舒服,問道:“這事兒,就這麽解決了?”

馬一嶴嘆了一口氣,說道:“唐懷瑾,唐門門主唐南天的兒子,我難道還能把他殺了不成?”

我聽到他的話,嚇了一跳,說不是吧,這麽倒黴?

馬一嶴聳了聳肩膀,有些惆悵地說道:“從此之後,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