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第4/16頁)

“哦……”

“工廠和餐廳剛才也去看過了,沒發現什麽可以避人耳目偷偷監視的地方,不可能吧。”

“哦……”

就連這種時候,竟然也只有一聲“哦”。春子一開始就主張她沒有被人偷看。盡管沒有被偷看,卻受到監視——不,宛如受到監視般,個人資料泄露了出去。春子是這麽說的。

應該在看的人,不知不覺間被看。

那是精螻蛄。

不……說得更正確些,有點不同。畫的雖然是在偷窺的圖,但是在看的是看畫的人,所以雖然像是被看,但應該說實在看才正確。

被砍……其實是在看……

這個扭轉隱藏了真相。

——跟這沒關系嗎?

“可以讓我看信嗎?”

“信……嗎……?”

“不方便嗎?”

春子垂下頭去。

如果就像春子所言,信上記載了詳細的日常瑣事,那麽應該也寫了一些令人羞恥的事吧。事實上,春子說她就是因為不敢把信拿給別人看,才沒有人肯相信她的話。

——但是……

木場也覺得,她明明就毫無防備地打開收著內衣的衣櫃讓男人察看,還蠻不在乎,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羞恥的?

“不願意嗎?”

“那些信……我不想被人讀。”

“我不會讀,只是看看而已。”

是一樣的。

木場硬逼著說看看信封就好,於是春子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態度,打開茶櫃的小抽屜、拿出一疊信封。拿是拿出來了,春子卻遲遲不肯交出來,木場不耐煩,,伸出手去,於是春子表情再度一沉,慢吞吞地遞出信封。

那是一束毫無奇特之處的簡素褐色信封,上面以捆包繩子確實地綁住。

木場想要解開繩子,春子“啊”的一叫。木場擡頭一看,春子正伸出手來。想必她非常不願意被人看到內容吧。木場不再解開繩子,只算了算數目。恰好七封。收件人的字寫得很小,就算奉承也稱不上流利。翻過來一看,寄件人寫著工藤信夫,雖然有署名,但沒有住址。

木場好一會兒翻來覆去地觀察信封,結果也不能怎麽樣,把它換給了春子。既然沒辦法看內容,那也沒辦法。春子一收下,立刻把它放回原來的地方。

她很不願意讓別人碰,難道上面寫了什麽比內衣被人看到更丟臉的事嗎?

——會有那種事嗎?

確實,會對什麽事感到羞恥因人而異。木場也是,比起內褲被人看到,剪貼簿被人翻閱更教他難為情多了。可是……

這樸素的生活裏,能有什麽好隱瞞的嗎?

不……凡事都不能以外表來判斷。

——男人嗎?

例如說,假設春子有男人的話……

“我說你啊,那個……怎麽說呢?呃……”

“我沒有……那種對象……”

以為他很遲鈍,有時候卻異樣地敏銳。

“那種對象是哪種對象啊?”木場粗魯地說“我什麽都還沒說啊。”

“哦……”

春子惶恐起來,木場也困窘極了。

“那為什麽不能讓我看內容?有什麽好羞恥的?你之前不也說過,已經不是什麽好難為情的年紀了嗎?”

“嗯,這……”

“說清楚點,有什麽別人看不了不方便的事嗎?要是你不全盤托出,叫我怎麽幫你?”

多麽強人所難的說法啊。

盡管沒有受到熱切的請托,木場卻在不知不覺間為春子設身處地了。事實上,就算對方嫌他多管閑事也無可奈何。

明明本來覺得不勝其煩的。

春子看了窗外一會兒。

按著她沒有看木場,說道:“想象……呃……”

“想象?”

“想象很下流……”

“不懂你在說什麽。”

“工藤先生的想象……或者說感想……很……怎麽說,很下流。”

“什麽感想?”

“他對我的行動一一加以解說。”

“解說?”

“啊……例如說,我為什麽要穿紅色的毛線襯褲……”

“喂,換個例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