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磨坊謎案(第5/8頁)

①Wells Fargo,十九世紀美國實業家William George Fargo(1818-1881)組成的公司,是第一家業務擴張到紐約以外的運輸公司。

“鑰匙大概是這裏面的一支,”藍思警長說著拿出我們從死者身上找到的鑰匙圈,“不過我不知道貨運收據在哪裏,恐怕燒掉了。”

“我陪你去取,”我自告奮勇地說,“我們可以在這邊的車站查到收據號碼。”

不知道為什麽,柯德維勒的手記對我來說變得非常重要,我回想起在二樓的那個頭骨,還有那位自然主義作家找到的舊報紙。在他的手記裏有沒有記下某些他碰到過、卻已

被人遺忘的罪案?我想起他始終沒讓我看過他後來寫的東西——我看到的只限於最初幾個月寫下的篇章,或是那些他穿插在手記裏的剪報之類的東西。在最後的幾個月裏他究竟寫了些什麽?會是什麽重要得讓他賠了性命的事嗎?

我們取得了貨運收據的影本,第二天早上前往波士頓。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這個城市了,在開車前往北站的路上經過大眾公園①時,讓我突然很想再回到這裏。在新英格蘭農村的生活有其迷人的地方,可是也有些欠缺之處,在整個北山鎮上就沒有一個女孩子像我眼前所見的一樣漂亮。

①The Common,波士頓最大最主要的一個公園,占地約五十畝。

柯德維勒和我耐心地等著他們找到我們所熟悉的那個保險箱,拿了出來。當我看到那個職員毫不費力地挾在脅下走過來時,我背上突然起了一陣涼意。亨利·柯德維勒和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擡到車站裏呢。

“好像是空的,”那個職員說著,把保險箱放在櫃台上。

那位做弟弟的瞪著我。“空的?”

“不可能,”我說。我找到了鑰匙,打開了鎖,掀開蓋子。

保險箱裏面是空的。

亨利·柯德維勒的手記消失無蹤。

我的護士愛玻比藍思警長有同情心得多了(老醫生繼續說道)。她那天下午除了最緊急的狀況之外,取消了所有病人的看診,然後在最後一位病人離開之後,陪我坐在辦公室裏。她也許不像波士頓的女孩子那樣年輕貌美,可是我敢打賭她做護士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好。

“保險箱是空的?”

我點了點頭。“空的。三十多本手記和二十多本書——全不見了。一點蹤跡也沒有。”

“有人偷走了!”她馬上下了結論。

“當然,可是怎麽偷的?”

“把箱子弄破。”

“不對,那是很硬的木頭做的,邊上包著鐵皮,還有鐵條整個包住。上面的鎖也沒有撬過的痕跡——我仔細檢查過。見鬼了,愛玻,那是個那種銀行裏用的保險箱呢!我唯一找到的只有箱子底下鉆了個小洞,還有,我差點忘了,箱子裏還有一些鋸木屑。”

“鋸木屑?”

我又點了點頭。“我們這位粱上君子不知怎麽在車上或在波士頓把箱子弄到手,他躲過了所有的警衛,把箱子翻轉過來,在底下鉆了個直徑才八分之一時的小洞——然後就從那個小洞裏把三十六本手記還有那麽多的書給拿走了。而且還都沒給人看到。”

“哎,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山姆醫生。”

“我知道,”我悶悶不樂地說。

盡管愛玻對我的困惑頗為同情,藍思警長卻不然。他不想聽什麽手記失蹤的事。“那件事讓波士頓的警方去傷腦筋,”他對我說,“我可是手上還有件命案呢。”

“你看不出這兩者是一回事嗎,警長?偷了手記的人殺了柯德維勒,好讓他沒辦法重寫。”

藍思警長聳了下肩膀。“那箱子搞不好從頭到尾都是空的。”

“保險箱不是空的!我親自幫忙放書進去,我幫他擡到車站。貨運提單上注明重量是四十五磅。空箱子——我們後來找到的時候——重量只有十一磅。一共有三十四磅重的手記和書都不見了!”

“你說箱子底下鉆了個小洞,說不定是什麽人把強酸倒進去了。”

“強酸毀了所有的東西,單只保險箱本身絲毫無損?”

警長揮了揮手。“我不知道,別拿這事來煩我,我已經準備逮人了。”

這個消息讓我大吃一驚。“逮人?誰?”

“你會知道的。”

第二天我真的知道了。老蜜妮·杜蘭傑給我帶來了消息。“天啦,山姆醫生,警長打算以謀殺的罪名把塞思·霍金斯抓起來。”

“塞思?”我簡直不能相信,“這不可能呀。”

“藍思警長說那小子怕他得重新讓磨坊開業,所以把那裏燒了,柯德維勒正好撞見所以就被殺了。”

我生氣地沖出了診所。“這真是我所聽過最蠢的一件事。”

我在監獄找到了藍思警長,他剛填好了逮捕到案的相關表格。“我想這案子八九不離十了,”他說,“當然他還沒招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