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妖婆”的暴怒

“星探”提供的資料,李輝進行了仔細研讀。現在他的腦子裏裝滿了各種變態殺人的場景,對於如何描繪“萊茵河殺手”殺人的場景,他躍躍欲試。

原本擺在妹妹房間裏的狼頭面具,現在已經端端正正放在了他的工作台上。他一擡頭就能看到。

妹妹對他把這件玩意擺在面前感到不解,李輝對妹妹的解釋是:“這東西能給我靈感。”

沒錯,這東西確實能刺激靈感,不過並不是放在台子上就能給他靈感,他更喜歡把它套在頭上——黑沉沉的世界,幹燥的獸毛刺激著皮膚,微酸的皮革味道深入鼻腔(他懷疑這是真正的狼頭,因為有種騷味),然而他最喜歡的還是一種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過了那麽多年,面具上那點血跡是否真的還有腥味?他不清楚,這多半是他的心理作用。

但套上這玩意之後,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自己在用狼的視野觀察著一切。世界變得不一樣了。就像《夜訪吸血鬼》中,新人吸血鬼正式成為血族的那一瞬,眼前的一切已經與前世不同。

汝已非人。

他在狼頭面具裏微笑著,展開一張紙,準備在上面潑灑自己的靈感。

房間裏寂靜無比,他的思維向四周延伸……似乎連洗手間裏龍頭滴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他的靈感在湧出……澎湃……

家裏的電話響了。

這種事最煩人!半夜裏誰會打電話過來?妹妹去學校了,每周只在周末從學校回來一次。莫非是她的同學?某個想追她的小男生吧。

李輝把火往下壓了壓。他來到電話前拿起話筒。

“哪位?”他問。

電話那頭傳來了“妖婆”的聲音:“李輝麽?你到公司來一下。”

“為什麽?這麽晚了!”

“妖婆”的聲音很憤怒:“不要問為什麽。你自己還不清楚麽?趕緊過來!”

李輝心中忐忑不安。莫非是那件事被發現了?

現在是夜裏十點,雖然公交已經停了,但公司離家很近,步行就可以。他在去公司的路上盤算著應該如何應對。

辦公室裏亂糟糟的一團,所有的抽屜都被打開,保險櫃裏的東西都擺在桌上,看來“妖婆”已經把這裏查了個底朝天。

她指著李輝的鼻子:“你!有沒有動過保險櫃裏的東西?”

“保險櫃?沒有。”李輝搖頭,強作鎮定。

“妖婆”吼道:“撒謊,除了我之外,這個辦公室有四個人知道保險櫃密碼。你的嫌疑最大!”

李輝說:“您說的是什麽事,我完全不清楚。這麽晚把我叫來不是為了報表的事情麽?”

“你裝糊塗的本事不低啊!”科長的臉猙獰起來,“周二晚上小王拿來一個包裹,放進了保險櫃。但再打開保險櫃的時候包裹就不見了。他回憶說當時辦公室好像還有一個人在,那人有點像你!”

李輝分辯道:“他說我在我就在嗎?我還說包裹是他拿走的呢!我很早之前就走了!”

科長說:“但其他人都說離開的時候你還在加班。你離開的時候和誰一起走的?”

李輝說:“沒其他人,我確實走的晚,但我離開的時候小王肯定還沒走。”

科長坐回椅子裏,一手撫著額頭:“我已經查了幾天,調查了一樓大廳監控器的錄像,最後一個離開的確實是小王,你再次出現在屏幕裏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但很奇怪的是,我沒有在下班的人流中找到你。再問你一次,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李輝攤開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我離開的時候沒和其他人一起走,樓下的監視器也有可能拍漏了,畢竟那是個老貨色。”

科長怒視著他的雙眼,李輝的心裏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不能就這麽在這裏耗著,他想,自己需要反擊。

“丟失的包裹裏有什麽?您不是被安排去國外旅行麽?怎麽還留在公司裏,是因為這件東西麽?”李輝小心地問。

科長支吾起來:“包裹裏有……某個保密計劃的文件,事關公司大局,我不得不取消了行程。”

哼,滿口胡言,是因為丟了錢所以惱羞成怒才沒走的吧。

李輝說:“我們不如報警吧,機密文件如果落到競爭對手手裏,可就是奇恥大辱了!”

“報警?不!絕對不能!”科長的眼神裏透出一絲驚慌,“那文件裏的內容太保密了,不能找警察。”

是因為那是老板給你的做情婦的報酬吧。李輝嘴上沒說,從臉上擠出一絲同情的表情:“我認識幾個私家偵探朋友,讓他們幫忙怎麽樣?”

“這方面的朋友我也有。不過我也不想讓他們出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嘆了口氣,“我對你依然懷疑,不過你現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