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懸崖孤松(第2/8頁)

範天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名服務員:“她有沒有跟你說過話?”

服務員說:“說過。昨天晚上,她問我從酒店去玉皇頂怎麽走。她還說自己好多年前曾去過玉皇頂,不過現在景區擴建,路徑都不同了。她想今天早上去玉皇頂看日出,叫我淩晨四點鐘叫醒她。今天早上四點鐘,我準時把她叫起床。她一早就背著一個紅色漆皮單肩包,拿著那幅《江山日出圖》,去了玉皇頂,卻沒想到……”

那服務員也是剛剛才得知方麗慧遇害的消息,顯得有些難過。

範天澤捏住她的胳膊問:“你真的看見她出去的時候,背了挎包,還帶著那幅畫?”

服務員揉揉被他捏痛的胳膊說:“是的,我確實看見了。”

範天澤的臉色變得冷峻起來,說:“紅色單肩包,一幅價值二十萬元的名畫,這兩樣東西,都沒有在案發現場找到。是被歹徒搶走了,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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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小孟就來敲範天澤辦公室的門:“範隊,咱們給河南許昌方面發出的協查通知,有回音了。”順手把幾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傳真紙遞給他。

範天澤不由吃了一驚:“有這麽多?”

小孟說:“昨天我把方麗惠在許昌的工作單位和家庭住址告訴了他們,還跟他們說,只要是關於方麗惠的信息我們都要,越詳細越好。今天許昌同行打電話過來,說方麗惠的老公已經失蹤三年,她家裏就剩一個讀高中的兒子。他們連夜找到這孩子,詳盡地掌握了方麗惠的情況。”

範天澤說:“好的,我先看看。”便接過傳真紙,認真看起來。

關於方麗惠的故事,還得從三年前的那個暑假說起。

三年前,方麗惠還是河南許昌一家醫院婦產科的護士長,她老公宋思遠,則是一所中學的語文老師。他們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過著幸福而平靜的生活。

那一年暑假,宋思遠寫小說拿了一筆稿費,決定獨自一人去張家界旅遊,說好一個星期後回來。

他到張家界後,每天晚上都給家裏打電話,並用手機發回來數張實地拍攝的張家界風景照。

但從第四天開始,便和家裏斷了聯系。

一個星期後,也沒見他回家。

方麗惠以為丈夫可能路上有事耽擱了,並沒往心裏去,誰知又過了一個星期,仍然不見丈夫回來,打他的手機也總是接不通,她這才有些著急。

又耐心地等了半個月,眼見暑假就要結束,仍然不見宋思遠的蹤影。無奈之下,方麗惠只好報了警。警方調查了一下,也沒有結果。

暑假結束,新學期開始,宋思遠卻並沒有返回學校上班。

剛好學校有位年輕漂亮的女教師,在宋思遠失蹤的那段時間裏出國定居去了。

於是便有閑言傳出,說是宋思遠跟那位女老師好上了,兩人偷偷辦好出國手續私奔了。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學校頂不住輿論壓力,就把宋思遠從學校的教師隊伍裏開除了。

但是對丈夫知根知底的方麗惠知道,丈夫絕不是謠言中所說的那種拋妻棄子無情無義之人,他的失蹤,一定另有原因。

於是她向醫院請了長假,安排好兒子的生活後,決定一個人去張家界尋找丈夫的下落。

來到張家界後,方麗惠顧不得遊覽那無比秀美的風光景色,手裏拿著一張放大的丈夫的照片,到景區內外的酒店飯館和景區工作人員面前逐一詢問。問他們大約在一個月之前,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這個人。

別人看了她手上的照片,都搖頭說沒印象了。

她奔走了一個多星期,幾乎是逢人必問,卻是大海撈針,沒有半點線索。

方麗惠靜下來一想,也對,景區內每天進進出出的遊客成千上萬,而且又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就算有人見過丈夫,也不會記得啊。

她知道丈夫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只要他還活著,假如是因為什麽事情纏住了不能回家,一定會想法設法打電話通知家裏人,讓家人放心。

她不得不往壞的方面想,丈夫是不是在景區內出了意外,兇多吉少呢?

她來到了景區當地公安局。

警方聽她說明情況後,翻查了電腦裏的記錄,十分明確地告訴她說上個月,也就是八月份,景區及周邊地區並沒有發現因意外身亡而無人認領的無名屍。

她心裏有點失望,卻又有些慶幸,沒有發現無名屍,那就說明丈夫還活著呀。

當她道完謝,正要離去時,那個負責接待她的年輕警察卻又補了一句:“整個八月份,景區裏只有一個人在夜遊天子山時跳崖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