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懸崖孤松(第3/8頁)

方麗惠心頭一緊,忙問:“那個人是誰?是男是女?多大年紀?”

年輕警察說:“放心,那個人不是你丈夫。那是名中年男子,大約四十來歲年紀,姓寧叫寧則臣,聽說是個畫家。後來我們在山崖下找到了他的屍體。她妻子與他同行,很快就來認了屍,沒過多久,屍體就火化了。”

方麗惠似乎想到了什麽,蹙起眉頭問:“能告訴我那位畫家妻子的姓名和聯系方法嗎?”

年輕警察翻了翻档案說:“他們是廣州人,她的名字叫甄嵐。”接著又在一張便箋紙上把甄嵐的聯系方式抄給了她。

方麗惠又在警方的電腦裏詳細察看了關於寧則臣的一些資料,然後默默地離開了公安局……

範天澤正看到這裏,手機響了,一名偵察員打電話過來說:“範隊,有線索了。據景區的飼養員反映,今天早上五點多的時候,他上山喂猴子,曾在距離方麗惠遇害地點不遠的另一條偏僻山路上撞到一個人,當時天剛蒙蒙亮,他看見那個人好像是‘劉三手’。”

“劉三手?”範天澤一怔,“又是他?”

對這個劉三手,他可不陌生。

此人原名叫劉有得,因是青陽本地人,進出景區無需門票,經常在景區內幹非法勾當,偷摸扒搶,樣樣都幹,所以得了個“劉三手”的綽號。他可是公安局的常客了。

偵察員說:“飼養員還告訴我們,當時他發現劉三手走路慌裏慌張的,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可惜沒看太清楚。他與劉三手相遇的地點,距離方麗惠遇害處不到幾百米,我懷疑……”

範天澤把手一揮說:“這事肯定和他有關,先把他帶過來問問。”

3

劉三手被帶到公安局後,臉上一直帶著一種滿不在乎屌兒啷當的神情。

他一聽範天澤提起昨天早上發生在通往玉皇頂山路上的案子,心裏就明白自己跑不了了,當即就招了,說:“那件案子是我做的。我知道常常有遊客天不亮就起床上山看日出,所以先天晚上就沒下山,一直在山上潛伏著,看到早起登山的遊客,能偷就偷,偷不到就明搶。反正早晨山上人不多,幹活很安全。”

範天澤一聽他承認得如此爽快,反倒有點吃驚,問:“你搶的東西呢?”

劉三手說:“就搶了一個紅色單肩包,裏面有一千多塊現金和一部手機。錢已經被我花光了,手機賣到二手手機店了,手機卡扔到河裏去了。”

範天澤皺皺眉頭問:“就這些?還有呢?”

劉三手搖搖頭說:“就這些,沒別的了。”

小孟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喝道:“放老實點,我們既然把你叫到這裏來,肯定是把你的罪行全部都掌握了。再好好想想,看落下什麽東西沒有?”

劉三手苦著臉想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還有一幅畫。我見那女人把那卷東西當寶貝似的拿著,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誰知拿回去一看,原來是一幅破畫,當時就丟到床底下了。”

小孟笑道:“你小子也太不識貨了,那幅畫可是價值二十萬元人民幣呢。”

“什麽?就那破畫,也值二十萬?”

劉三手睜大眼睛,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範天澤把眼一瞪,道:“廢話少說,小孟,你跟這小子去他的住處,給我把那幅畫找來。”

小孟點點頭,銬著劉三手,跟著另一名刑警一起去了。

半個小時後,小孟又推搡著劉三手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卷從劉三手家裏取來的畫軸。

範天澤打開畫卷一看,果然是一幅《江山日出圖》,畫的正是青陽山風景區玉皇頂日出時的景象。畫面上朝霞初照,一輪紅日,噴薄欲出,山峰浸染曙色,山頭一株孤樹被霞光染成了胭脂色。再看畫卷末端落款處,寫的是:粵人寧則臣乙酉年作。

範天澤問:“乙酉年是什麽時候?”

小孟說:“今年是庚寅年,照這樣推算,這幅畫是五年前畫的。寧則臣死於三年前,這幅畫是他生前遺作。”

範天澤收起畫卷,狠狠瞪了劉三手一眼,忍不住罵道:“狗日的,你搶東西就搶東西唄,搶劫罪最多坐幾年牢。現在可好,你一刀把人家給捅死了,殺人償命,這可是要吃槍子的。”

“什、什麽?”

劉三手忽然睜大眼睛瞪著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了,“範、範隊,你可要把話說清楚,我、我劉三手捅、捅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