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懸崖孤松(第4/8頁)

“你搶劫殺人,還不承認?”

小孟把方麗惠的命案跟他說了。

劉三手的臉當即就白了,一屁股癱坐在地,哭著道:“範隊,我冤枉啊……我只搶了人家的東西,殺人的事,我可沒幹……我劉三手雖然有膽量搶劫,可您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殺人啊……”

範天澤見他眼淚鼻涕全出來了,不像是說假話,不由心頭一沉。

小孟踢了劉三手幾腳,劉三手就在地上打起滾來,大呼冤枉。

正在這時,範天澤的手機響了,又有消息傳來,有人在距離方麗惠遇害處不遠的山谷裏撿到了一把帶有血跡的匕首。

經化驗,匕首上殘留的血跡是方麗惠的,方麗惠胸前留下的創口形態,與匕首的橫斷面相一致。

可以斷定,這就是置方麗惠於死地的兇器。

兇器上留有一枚沒有擦幹凈的指紋,經與劉三手留在警方指紋庫裏的指紋對比,不屬於同一個人。

很顯然,搶劫方麗惠的是劉三手,而殺死方麗惠的,卻另有其人。

兇手在劉三手搶劫得手後不久,就將方麗惠殺死,將屍體丟棄在路邊雜草叢中,然後又在逃竄過程中,將兇器經過簡單抹拭後,丟棄在山谷中。

範天澤的眉頭一下就皺緊了。

本以為案子就這麽輕輕松松地破了,誰知山重水復,竟又陷入了僵局,變得越來越復雜,越來越撲朔迷離。

如果劉三手不是殺死方麗慧的兇手,那麽兇手又是誰呢?

兇手與方麗慧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糾葛?

兇手的行兇動機是什麽?

還有,方麗慧上玉皇頂看日出,為什麽要帶一幅畫上山呢?

為什麽那幅畫裏畫的,也是玉皇頂日出時的景象呢?

這是巧合,還是方麗慧本就是尋覓著畫裏的景象而來的呢?

這幅《江山日出圖》,跟方麗慧的死有關系嗎?

4

範天澤回過頭,又拿起那份河南許昌警方發來的關於方麗慧的傳真,認真看起來。

方麗慧自從親赴張家界尋夫未果,悶悶不樂回到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返回醫院上班。在這之後的兩三年時間裏,她讓兒子在學校寄宿,自己卻坐著火車天南海北地跑,有時去上海,有時去南京,有時去武漢。

她甚至還去過兩趟廣州,想方設法找到了那位在張家界跳崖身亡的畫家的夫人甄嵐,為的只是把丈夫的照片拿給她看看,問問她在張家界旅遊時,有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當然,結果仍然是沒有半點線索。

十多天前,方麗慧突然以自己的房產作抵押,向銀行貸款二十多萬元,然後攜款直奔北京。在北京一場名家書畫作品拍賣會上,她以二十萬元的高價,拍下了畫家寧則臣的一幅《江山日出圖》。

據方麗慧的兒子回憶說,媽媽在北京把買畫的事打電話告訴了他,還說從這幅畫裏,一定可以解開他爸爸的失蹤之謎。然後方麗慧沒有回家,直接坐火車去了青陽市……

看完這份傳真,範天澤立即把業余酷愛畫畫的助手小孟叫了過來,讓他也看了那份傳真,然後將那幅《江山日出圖》鋪開在桌子上,說:“方麗慧曾打電話告訴她兒子說,從這幅畫裏,可以解開宋思遠的失蹤之謎。你懂畫畫,好好給我看看,這幅畫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小孟俯下身認真看了,說:“這是一幅國畫中的工筆畫。此畫筆墨凝練,剛柔相濟,取景別具一格,特別是背景紅彤彤的霞光和將現未現的朝陽,更是一反傳統中國畫的表現方式,頗具現代意味……”

範天澤眉頭一皺,道:“少跟我整這些沒用的。我不是叫你吹捧這幅畫,是叫你看看畫中有什麽玄機,能跟宋思遠的失蹤和方麗慧的被害扯得上關系。”

小孟搔搔後腦勺說:“這個,我倒沒看出來。”

範天澤沉思著說:“如果畫中沒有什麽特別的玄機,方麗慧為什麽會說就憑這幅畫,就能解開她丈夫的失蹤之謎?還有,她上玉皇頂看日出,為什麽手裏還要帶著這幅畫呢?很顯然,她是想通過現場實景,和這幅畫對比,來印證什麽,對吧?”

小孟欽佩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沒錯,應該是這樣的。”

範天澤在那幅畫前來回踱著步子,思索著說:“那麽,她到底想印證什麽呢?她想印證的那件事,是不是跟她的遇害,也有關系呢?”

小孟說:“頭兒,咱們在這裏瞎想也沒用,不如明天一早帶上這幅畫上玉皇頂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