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碎天涯(第3/4頁)

第二年春天。

朱大福果然沒有食言,《碎夢》的續集《碎臉》在南方某省會城市開拍的時候,他把雨萱叫了過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把雨萱的住宿房間,安排在了自己隔壁。雨萱到劇組的第一天晚上,便被朱大福叫到他房裏說戲。

《碎臉》基本延續了《碎夢》的劇情,只不過劇裏發生的故事,已經是新中國成立後的事情了。雨萱在劇中飾演一個被丈夫拋棄後上吊自殺,最後化作冤魂找負心人報仇的女鬼。

這部戲同樣是三十集,雨萱大約有四五集的戲份。與在《碎夢》中跑龍套相比,已經算是大大的進步了。

天氣乍暖還寒,朱大福一邊翻著劇本,一邊拿著小酒壺,時不時喝兩口。說完戲,已經是深夜。

雨萱拿著劇本,就要回自己房間,卻被朱大福一把拉住:「雨萱,你想就這樣走了?」

雨萱怔了一下:「那還要怎樣?」

朱大福斜著眼睛瞧她,噴著酒氣說:「雨萱,你、你太不懂規矩了。」

「什麽規矩?」

「你沒聽說過?就是咱們圈子裏的潛規則啊!」

雨萱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重重地壓倒在席夢思床上。雨萱心中一驚,張嘴欲叫,卻被朱大福連鼻子帶嘴巴一把摀住。他的另一只手,熟練地拉開了她牛仔褲的拉鏈。雨萱拚命掙紮,卻始終無法把他那肥胖的身子從自己身上掀下去。

她感覺摀住自己嘴巴的那一只大手,就像一塊壓在自己臉上的巨石,把她的臉都壓碎了。她感覺到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越來越模糊。

當朱大福心滿意足地從她身上爬起來時,才發現她兩眼暴瞪,早已沒了呼吸。一驚之下,喝進胃裏的酒,頓時化作一身冷汗流了出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一面在心裏盤算著如何處理雨萱的屍體,一面掏出一摞照片,從裏面挑出一個長得跟雨萱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撥通了照片後面的電話號碼:

「喂,琳琳嗎?我是朱導啊!《碎臉》這部戲裏,還有一個女鬼沒定演員,你要是願意,就坐今晚的飛機過來。」

半個月後的一天,朱大福正在片場忙碌著,忽然一個助手叫他:「朱導,外面有兩個警察找你。」

「警察?找我?」朱大福一臉莫名其妙,扔下手裏的場記板,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走出去。

片場外面,果然站著兩個警察,一男一女,都挺年輕的。

朱大福猶豫一下,迎上去說:「我是朱導,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那個女警察上下打量他一眼,掏出人民警察證朝他亮一下說:「我們是青陽市公安局的,我叫文麗,這位是我的同事李鳴。」

「青陽市公安局?」朱大福看著他倆皺皺眉頭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我好像沒在青陽市幹什麽壞事吧?」

文麗說:「你沒有在青陽市犯案,但是我們現在懷疑你跟咱們青陽市一個女孩被害的案子有關聯。」

「女孩被害?」

「對,是一個年輕女孩兒,名叫雨萱。據我們調查,大概二十多天前,她曾獨自一人來到你這裏拍戲,對不對?」

「哦,原來是雨萱啊。」朱大福點頭說,「我們這裏確實有一個叫雨萱的女演員,不過半個月前,她突然失蹤了,戲拍到一半就不見人了,我們也正到處找她呢。」

李鳴盯著他問:「朱導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真不知道。」朱大福一臉無辜的表情,「這戲才拍到一半,她就跑了,讓咱們劇組蒙受了不小的損失,我正要找她給咱們賠錢呢。」

文麗沉著臉說:「看來朱導沒有跟咱們說實話啊!」

朱大福說:「我發誓,我說的就是實話。」

文麗說:「這個叫雨萱的女孩兒,在咱們青陽市有個男朋友,叫阿昌。阿昌為了隨時掌握女朋友的行蹤,在雨萱的手機裏偷偷安裝了一個定位器,通過衛星定位她的具體位置,可以精確到十米範圍之內。十多天前,每天都給女朋友打電話的阿昌,忽然發現聯系不上雨萱了,通過手機定位,發現她待在同一個地方,好多天都沒有挪動過位置。阿昌覺得情況異常,就報了警。咱們請寧州警方協助調查,他們找到了雨萱手機最後的定位位置,那是寧州郊區的一個樹林裏。警方找到雨萱時,她已經死了,屍體被草草掩埋,手機還在她身上。法醫屍檢後發現雨萱是被人用手摀住口鼻,窒息而死,從她下體的傷痕來看,臨死前曾有人強行與她發生過性行為。她的身體裏還殘留著兇手留下的精液。我們已經調查過,雨萱最後一次被人看見,是在你的房間裏跟你一起談劇本,所以我們想請你到公安局協調我們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