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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問才知道,姐姐也對母親背上插著水果刀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這取決於你怎麽想了,一切皆有可能。也許是爸爸回來幹的也未可知。”

我細問究竟,原來那天父親的出差純屬謊言,其實是在一個女人那裏過夜。

“說不定是你和媽媽說的MITSUKO變成我或你的樣子幹的,當然也有可能正如警察調查的結論,是行為怪異的自殺。或者就像你認為的,是我喝醉酒後下的手,然後忘得一幹二凈。”

“忘掉?做出這種事,怎麽可能有人忘得掉呢?”

我覺得姐姐的話太匪夷所思,忍不住插口說道。但姐姐只是浮起一抹虛無的笑意,並沒有立刻反駁。

如今想來,那句話一定是她的復仇——姐姐沉默了許久,終於宛如念咒般喃喃低語:

“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記憶……尤其是你。”

“什麽意思?”

“你肯定全忘了吧。畢竟那種藥對孩子來說,是劑猛藥。”

“藥?”

我隱隱感覺到還是不問為妙,可是卻按捺不住自己。

“你啊,八歲的時候患了和媽媽同樣的病,幾次住院治療。不過醫生說,在你的記憶裏,多半以為自己是因為別的病住院。因為那種藥本來就有導致記憶障礙的副作用,通常不用於兒童。”

“和媽媽……同樣的病?”

那一瞬間,我覺得許多事情都有了答案——盡管厭煩我們,姐姐卻沒有離開,就是因為要照顧我和母親。

“佳奈子,不用擔心,一切都結束了。你的病應該也不會再發作了……一切都結束了。”

聽著姐姐的話,我想起了月光映照下母親的遺體。

我並沒有親眼看到那景象。明明沒有看過,為何卻如此鮮明呢……

“佳奈子,讓你久等啦!”

姐姐和往常一樣,晚十分鐘才到約定的地點。總覺得每次見面,她都又胖了一分。

“喲,你染頭發了?”

我一說,姐姐頓時喜形於色。

“是啊。因為很多白頭發……反正染都染了,不如染得出挑些對吧?”

話是這麽說,可是把一綹劉海染成紫色是怎樣?

“對了,那東西你帶過來了嗎?”

“放心吧。喏,這個。”

我從提在手上的紙袋裏拿出素描簿大小的硬紙板,上面用韓語寫著我們如今迷戀的韓國明星的名字。

“不愧是佳奈子,做得真棒。我跟你說,只要舉著紙板到場加油,他朝我們這邊看的可能性就會大幅增加喔!”

“真的嗎?”

“當然。說不定還會朝我們揮手呢!”

想象著那位明星朝自己揮手的情景,我不由得心頭一熱。

“好了,走吧。雖然有座位,但這種活動要的就是氣勢,我們去得越早越好。”

於是我和姐姐出發去參加韓國明星的後援會限定活動。

“話說回來,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聽姐姐這樣說,我不由得擡頭望向天空。冬天的陽光明亮而耀眼。

可是不知為何,我卻恍惚覺得灑落在我和姐姐周圍的,是青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