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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麽啊……我一直在撫摸它,想說至少讓它舒服一點。”

想象著那情景,我覺得在某種意義上,那只麻雀還是幸福的。雖然改變不了死去的命運,但卻有人如此溫柔地看護它。

“咦,那孩子已經回來了。”

我們回到公寓前時,看到阿博和往常一樣,坐在鐵制樓梯的半中間。不知是學校因故提前放學,還是因為那天是星期六。

“爸爸!”

阿博一看到鈴松,立刻露出不安的表情跑了過來。

“那只麻雀怎麽樣了?把它救活了嗎?”

喂,阿博……你可知道為了你一句話,你爸爸承受了多少悲傷?——我很想這麽說,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噢,已經沒事了。看樣子本來傷勢也不重。我稍微照顧一下,它就精神抖擻地飛走了。”

鈴松伸出右手揉著阿博的頭發,一邊說。

“你要不信,可以問這個哥哥。”

我吃了一驚,趕忙點點頭。

“那只麻雀啊,嗯,確實變得活蹦亂跳……嘰嘰地叫得可歡呢,嗯。”

盡管我極力幫他圓謊,阿博還是將信將疑的樣子。畢竟鈴松的說法太不自然了。

就在這時,發生了一個小小的奇跡。

不知從何處突然飛來一只麻雀,在我們的頭頂不住盤旋,並在阿博的肩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間。這時機,真是巧到不能再巧。

“哎呀,好一只懂禮貌的麻雀。你看,它不是特地來感謝阿博了嗎?”

鈴松也略帶興奮地說。確實看起來還真像這麽回事。

“真的呢!爸爸,謝謝你!”

飛來的當然是另一只麻雀,並不是受傷的那只。不過幸運的是,在人看來都差不多。

親眼看到實實在在的證據,阿博這一喜非同小可。他高興得又蹦又跳,望著在頭頂飛來飛去的麻雀。他一定一直在牽掛著它吧。

雖然不明所以,但我想,也許有時候就是會有這樣的巧合。

目送著麻雀的身影消失不見,偶一回神,我發現鈴松正背著阿博偷偷朝我合掌。可我又不是菩薩,從來沒人拜過我。

後來我一問才知道,原來鈴松以為那只麻雀是我用魔術變出來的。不然,怎麽會那麽巧飛過來?

我再三跟他說,我可沒有這麽高妙的手段。可是鈴松早聽阿博吹噓我是魔術達人,因而堅信這就是真相。

魔術師的確可以憑空變出鴿子,可那也是有玄機的。我既不諳訣竅,也不會手法,不可能做得到。可是任憑我如何分說,鈴松就是不肯信。

“人不可貌相,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我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但自從這件事以後,鈴松動不動就對我這麽說。我很想原話奉還,但鈴松的臂力著實可怕,所以每次他這樣說,我只能吼他:“‘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就不用講了!”

就這樣,我們一起喝酒成了尋常事。在我住在老街的期間,不,直到數月後我離開那裏,我們一直保持著奇妙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