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骨肉之間的信任(第4/8頁)

兇手至今還沒被抓住。只要兇手仍然逍遙法外,棟居就不能放棄警察這份工作。

雖然自己不能隨意地去找兇手,但他相信,作為刑警,與社會的敵人戰鬥,這並非與追蹤殺死妻子的兇手無關。

這種激勵棟居從深淵中重新站起的“憤怒”,在北前真司身上卻是找不到的。無緣無故地背了黑鍋,就算“憤怒”也跟妻子被人害死的“憤怒”大不一樣。精神上的支點丟失了,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憎恨,北前就這麽陷入了這種精神狀態中,不停地下沉、下沉。也許北前覺得,抗爭已完全失去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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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前友美相信哥哥是無罪的。哥哥別說殺人,就是一只蟲子都不會殺的。在父母都還健在的童年,哥哥還因放走了捕鼠器中的老鼠而被父親罵過。

如今竟然還強奸隔壁的女鄰居並把她殺了,更不像是哥哥會幹的事。

從鄉裏一起進京來,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哥哥一邊做貨車駕駛員、上門服務公司的汽車駕駛員、家具推銷員、送比薩等各項兼職,一邊支持友美讀書,自己也以司法考試為目標而認真準備著。友美大學畢業後能進一家大出版社工作,也多虧哥哥的支持。現在她在該出版社所屬的綜合月刊《現代社論》工作。

進京後,有段時間友美是跟哥哥住在一起。畢業工作後,為了不妨礙哥哥準備考試,就分開來住了。現在回想,自己要跟哥哥住在一起,就不會惹上這等倒黴事了。一想到這兒,友美就後悔得不得了。友美去過調查本部,向那位名叫棟居的警察申訴哥哥是無罪的。之後,她一一拜訪哥哥所住公寓的每一個人,也許他們知道哥哥是無罪的。

警察當然會向住戶們做調查。但如果嫌疑犯的親屬去問的話,也許會知道些別的什麽。友美這麽想。

但幾乎所有的住戶什麽都提供不出什麽。平日裏就沒有往來,而且絕大部分人在案件發生的那個時段都睡了,或者是不在家。

兇手充分利用了都市裏人際關系冷漠這一點而殺了人。或者,住戶雖然知道些什麽,但害怕會牽扯進去,所以都三緘其口。

自己是個外行,卻能輕易地找到精於調查的警察問了一圈都沒問到的東西——友美沒這麽設想過。

友美幾次來公寓,都碰到了休息在家的豐崎壽壽。壽壽像是對被誣陷了的哥哥很同情,對友美很友好。

“我有時會碰到北前君,我怎麽也不相信北前君會殺死七條小姐。他在家的時候總在認真學習。雖說跟七條小姐是鄰居,關系看上去比較密切,但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卻怎麽也看不出,他們之間會發生殺人或被殺的事情。我也這麽跟警察講了,他們卻一點都不聽。我覺得,北前君絕對不會是殺人兇手。”

聽了壽壽的話,友美覺得在四面楚歌中,終於碰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

“謝謝你。七條小姐被殺的那天晚上,我哥值夜班。以哥哥的性格,他絕不會在工作期間放棄工作而去七條小姐屋的。我覺得我能聽到真兇的笑聲。請問豐崎小姐那晚注意到什麽了沒有?”

“那晚我回來得特別遲。說回來得遲還不如說我是第二天回來的。七條小姐的被害時間是深夜到第二天清晨2點左右吧。我回來的時候是上午10點左右了。北前君從七條小姐屋裏跑出來說七條小姐被人殺死了的時候,我正巧撞上了。”

“兇手當時已不在現場了嗎?”

“兇手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該是不會待在由香的屋子裏的吧。他殺了人之後會立刻逃走的。”

這時門鈴響了,門外似乎有人來了。

“有客人來啊?那我就先走了。”

“沒必要。反正要麽是推銷員,要麽是上門送東西的。你等我一會兒。”

壽壽站了起來,一邊問是誰一邊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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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哥哥啊。”

壽壽的聲音聽來有點失望。

門口傳來男人的聲音。一位30歲左右、有點落魄的男人毫無顧忌地探頭向裏看。

“對了,哥哥,你來得正好。七條小姐被殺的那天晚上,你是在我屋的吧?”

“你這話怎麽沒頭沒腦的啊。”

壽壽哥哥的聲音聽來很震驚。

“現在正巧北前君的妹妹在我屋。她不相信北前君會殺人,她想自己找出真兇來。哥哥你就幫幫她吧。”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沒法幫忙。”

壽壽的哥哥慌慌張張地說。

“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事也沒關系,您如果知道些什麽,請您告訴我。”

友美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地問。

“不,我什麽都不知道。壽壽回來之前我就回去了。犯人大概是在我回去了之後來的。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工作沒做,那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