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落下的鋼材(第4/5頁)

——敵人幹掉了水島,會不會對我也……

他心裏忽然驚悚不安起來。水島掌握了敵人的什麽材料準備對他們進行恐嚇。他到底掌握了什麽材料不知道,可對方會認為水島的主子明義也掌握了材料。

對於敵人來說,明義也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從水島的為人看,他也許會對人家說他是受了我的指使才那樣幹的。

水島在被幹掉以前可能已經把“那件事”說出去了,可是敵人對此毫無反應,也許這說明他們在考慮的是一個更具有決定性的問題。

也就是說,如果敵人認為明義已經掌握了的情報(通過水島知道的)比明義幹的“那件事”更舉足輕重的話,他們也許會在追究“那件事”以前就把他幹掉。

明義的脊梁上閃過一道寒意。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敵人巧妙謀殺的大網罩住了,而且想逃也無處逃。久高是他們的走狗,明義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知什麽時候鋼材會砸到我的頭上。也許會有一輛汽車突然朝我撞過來。或者……

明義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杯茶。這杯茶是剛才秘書送來的。

——也許這裏面下了毒。

他突然感到四周仿佛充滿著一種飯店裏所有的人都想置他於死命的不吉祥的氣氛。

正在這時候,經理專用的直通電話響了。明義一驚: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人數有限,莫不是殺害水島的兇手打來的?

鈴聲響過幾遍以後,他才戰戰兢兢抓起電話。

“啊,我還以為您不在呢。”一個曾經在哪裏聽到過的聲音從耳機裏流了出來。

“什麽,是你嗎?”

明義禦掉了全身的緊張,原來是前幾天打怪電話來的那個人的聲音。明義不知道對方是山名,盡管打來的是神出鬼沒的電話,可是那聲音聽上去卻有一種唯一的自己人似的可信賴的感覺。

“‘什麽’就算是您的寒喧了?”對方似乎並不在意明義的態度。“我說經理,水島死了的事您早知道了吧?”

“當然知道了。我正想為這件事找你談談哪。”對方是及時告訴他水島接近長良岡的情報的人,看來是早就料到水島會有這麽個下場的。對方雖是個身份不明的人,可對於失去了水島的明義來說,能依靠的只有這個人了。至少對方對明義並無加害之意這一點似乎是肯定的。

——對,我就不能讓他來代替水島替我辦事嗎?

明義突然想到了這麽個好主意。

“關於這件事您怎麽認為?”對方不知明義正在打他的算盤,問道。

“怎麽想?這不明擺著是兇殺嗎!”

“經理也這麽想?那麽您覺得兇手是誰?”

“當然是長良岡一夥。水島死的地方是長浜機械的施工現場,而長浜機械又是長良岡的傀儡公司。”

“您的思路太正確了。我也是這麽想的,可就是沒有證據。”

“警察已經完全把它當作一件事故死亡事件處理了嗎?”

“好象是這樣。可是往找他們麻煩的人頭上扔鋼材,這個主意實在太高明了。這樣一來警察也無從證明他們這是惡意的殺人滅口。”

“長浜機械不是永進商事的子公司嗎?”

“這有什麽用?長良岡和久高的關系以及水島恐嚇長良岡的情況只有你我知道。”

“我們不能去告發他們嗎?”

“應該這樣做,不然經理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

“這,這是什麽意思?”明義聽了對方那吞吞吐吐的說話口氣心裏很不踏實。

“我想經理自己也早已想到了。長良岡他們很可能認為水島是在您的指示下進行恐嚇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光排除掉一個水島是毫無意義的。”

“你,你……”明義不覺連聲音也發抖了。對方準確地復述了明義剛才的恐懼。

“那是水島自作主張幹的,和我沒有關系。”

“只怕對方不會這樣想吧。”

“那我該怎,怎麽辦才好?”

“我認為您應該在敵人動手之前先發制人。您的話警察也不敢十分怠慢,他們也怕有社會地位的人。”

“具體該怎麽辦?”

“前幾天我寄給您的那支鋼筆的主人有下落了嗎?”

“目前正在調查之中,不久就會有回音來的。那支蒙勃朗和水島有關嗎?”

“只是間接的關系。那支鋼筆是在某個兇殺現場揀到的,而那樁兇殺很可能和長良岡有關。”

“是嗎!也就是說找出那支蒙勃朗的主人就能制住長良岡了?可是要找出鋼筆的主人還需要一段時間,萬一在這以前他們就動手了呢?”

“先對久高提出控訴。”

“久高?”

“是的。久高是長良岡的走狗,就說他有偽裝成事故殺害水島的嫌疑。”

“說這話沒有證據等於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