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鼠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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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名唆使明義告發久高為的是由此牽制長良岡。如果警察開始對久高進行調查,長良岡自然也不敢輕易對佐佐木下毒手了。

要是能辦到的話,他真想告發長良岡,問題是手上沒有材料。他估計只要把久高的身邊搞熱鬧了,佐佐木的生命也可以一時得到安全保障了。

明義按著山名的意圖行動了,警察見前川明義提出在足立區的都營住宅施工現場死亡的水島讓可能是被久高光彥殺害的,實實吃了一驚。

可是通報人是東京皇家飯店總經理,他們不可能把它當作虛報置之不理,而且被指控為兇殺嫌疑犯的又是同一飯店的常務兼營業經理。

明義的證詞基本上還是有根據的。他提供的“證明照片”上活活生生地攝下了久高同明義的妻子的亂倫鏡頭。作為明義的看家狗,水島嗅到了他們兩個的亂倫行為,企圖拿這張照片去恐嚇久高,結果被久高幹掉了的想象是有著充分的可能性的。

可是,同一公司的總經理告發現任常務有殺人嫌疑,警方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麽文章。

“會不會是公司內部的派閥鬥爭?”

“就算是吧,總經理告發常務理事有殺人嫌疑也是前所未聞的。”

“也許是老婆被人搞走,氣昏了。”

“不管怎麽說他還提供了這麽個證據,應該先大致調查一下。”

因為這是件已被當作事故死亡處理完畢的事件,警察有些懶得動。

警方的第一步工作是向久高發出自由出庭的通知。久高一知道水島出事心裏就產生了一種不吉的預感,一接到警察的傳訊,心裏的恐懼已達到頂點。不過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竟是作為殺人嫌疑犯被傳訊的。

警察首先從不在現場證明的角度進行了訊問。當久高明白這是在調查他的水島遇兇時間帶的不在現場證明,不禁大驚失色。搜查機關著眼於不在現場證明,說明這個人的嫌疑已相當大了。

“難道,你們……難道這是……”久高一時竟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曾從古谷嘴裏聽說前川明義手下有一個叫水島讓的曾在芝加哥當過大旅館偵探的人。

這個人的死怎麽和自己掛上鉤了?他們這是錯到不知哪裏去了,可是從他們的表情看,卻又似乎有著什麽根據。

“怎麽樣,能不能請您坦率地告訴我們十二月二十七日夜裏十點左右您在什麽地方,在幹什麽?這樣做我們彼此都能節約一些時間。”搜查員單刀直入。

“為什麽我必須回答這樣的問題?那個叫水島讓的人和我毫無關系。他讓鋼材砸死的時候我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事是我的自由。”

從驚慌中鎮定下來的久高憤然答道。警察是怎麽找到自己頭上來的不清楚,但他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正面回答對方的提問。再說這個問題也沒有回答的必要。

“有人把你告了。”對方微微笑道。

“告我?”

“認識這張照片嗎?”

搜查員象是突然甩出的王牌似地把一張照片拿到久高眼前。久高若無其事地拿過來一看,低低呻吟一聲,頓時變了臉色。

“這張照片拍的可真不是時候呀。”對方象是在測量這張照片的沖擊效果似地,死死盯著久高的臉。

“你們是從哪裏弄到這張照片的?”

“您猜我們是哪裏弄來的。那可真是個意外的地方。”

“這張照片和那個叫水島的人有什麽關系?”

“照片是你們總經理提供的。”

“總經理?那個前川總經理?”

久高一時不敢相信對方的話是真的。固然,他和前川容子有曖昧關系,但這並不是需要動用警察解決的問題。

“是的。您和前川經理夫人有曖昧關系,為了抓住確鑿的證據,前川先生雇用水島進行了調查。可是那個水島卻擅自利用他所抓到的證據對您迸行恐嚇,固此您就——”

“無中生有的誣陷!”久高沒等對方把話講完就吼了起來。他這才明白他們是怎麽把自己和水島聯系起來的了。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和至今一直以為與己無關的水島事件已絕對不可能是毫不相幹了。豈止不是毫不相幹,自己已落入了極其被動的境地。

正因為如此,警察從一開始就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這怎麽能說是誣陷?如果您證明不了自己不在作案現場,我們認為前川先生對您的懷疑是有充分根據的。”搜查員悠然自得地說。久高如今被摔進了雙重的絕望的深淵。警察以為久高同水島之死有關,死死地盯住了他。此外,眼下的事實表明明義已經知道他和容子的曖昧關系了。

正如古谷說過的那樣,明義沒有馬上甩出他的王牌是一直在等待最好時機。他怎麽也沒想到明義竟會以這樣的形式讓他支付和容子偷情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