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鼠的反擊(第4/7頁)

“可是久高先生說水島是在您的指使下作下那個案子的。”調查員冷靜地觀察著明義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對方的鎮定使得明義越發驚慌不安了。

“警察真的相信他的話嗎?要知道水島也許就是他殺害的。這樣的人說的話你們也相信?”

“沒有證據說明久高殺害了水島。”

“可水島恐嚇了他。”

“沒有這樣的證據呀。”

“你沒看久高和我老婆的那張照片?”

“那不能成為水島恐嚇久高的證據,因為這是您提供出來的,而不是水島的。久高似乎和水島事件沒有關系,聽說他的不在現場證明已經成立了。”

調查員事先從上次那個搜查員那兒聽說過事情的大致情形。他找前川容子了解了一下,正如久高所說的那樣,那一段時問她確實和他在一起。在沒有發現久高殺害水島的動機以前,警方不得不相信前川容子的證言。

調查員很想把久高的不在現場證明人是誰告訴明義,但還是抑住了。

“不在現場證明!那他當時在哪裏?”這時明義才發覺自己做事太冒失了。不管他怎麽把久高描繪成殺害水島的兇手,久高只要能證明當時不在案發現場就無法再唱下去。如果真的想把他一棍子打成兇手,必須從如何消除他的不在現場證明入手。

作為阻止長良岡對佐佐木下毒手的牽制,他被山名巧妙地利用了,而明義到這個時候也沒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現在我們要談的不是這個問題。我是在問您長良岡和溝呂木兩家婚禮宴會上發生的欺詐案的事。”

“那件事跟我無關!”

“是嗎?可是記得水島的相貌的飯店職工可不是一個兩個。”

“你說什麽!”明義只覺得腦子受了猛擊似地一震。關於目擊者,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那天的宴會工作人員證言出假櫃台的人確實就是水島。”

“有這樣的事?水島已經死了,他幹了些什麽我不知道。”

“不能這麽說吧?雇用水島的是您,這可是您親口說的話吧?”

調查員這麽一說,明義啞口無言了。他意識到自己已陷入了嚴重的困境。原是想陷害久高的,結果反而是自己掉進了陷阱。

3

警方雖然對明義作了調查,可實際上對這件事也是半信半疑。一個一流國際大飯店的總經理,為了拆掌握實權的經理的台,竟然在自己的飯店裏演出那麽一場規模盛大而又巧妙的欺作鬧劇,這實在難以令人置信。

更何況明義又是飯店創始人的兒子。盡管自己能力低下,憑著父親的威望和他能繼承的股份,他的地位是穩的。他這樣做冒的險太大,而因此所能得到的利益又太小。可是面前擺著飯店職工們的證言,而且雇主自身也承認了水島——前川雙方的私下雇傭關系,這就無法視若無睹了。

警方下了一個基本上正確的推測——會不會是水島在受明義雇用期間不遵照明義的指示擅自進行欺詐的?即使如此,明義也難逃責任。

另外,久高的嫌疑也並不是完全消除了。和前川的妻子私通是事實,而且水島也很可能對他們進行過調查。雖然沒有水島曾經恐嚇過久高的證據,但同時也沒有水島並未對久高進行過恐嚇的反證。

久高仍然是個可疑的人物。由於證據不足無法逮捕,警方同意他們回家,但眼睛卻已盯住了這兩個人。

前川禮次郎激怒了。自己的兒子,現任總經理明義和他一直視為心腹部下的久高互相勾心鬥角,一個以欺詐的嫌疑、一個以殺人的嫌疑分別受到了警察的傳訊。盡管是任意出庭,可總歸是受到了警察的傳訊。

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不祥之事。禮次郎立即解除了他們兩個的職務。在正式決定下任總經理以前暫時由他自己再次出任總經理。明義被剝奪了前川家族系統中所有的職務,受命在家閉門思過,久高當天被解雇。

他們兩個雖都身為董事,可禮次郎照樣獨斷獨行地解除了他們的職務。兩個人對禮次郎這一決定無法表示任何不滿。因為禮次郎有這樣的權限,也有使用這個權限的理由。

禮次郎進而又遍告業界同行這兩個人已被解任,今後和皇家飯店沒有任何關系。這樣一來久高被徹底地擠出了旅館業界。不管他是個多麽有能耐的旅館經營人材,既然已經和前川禮次郎發生了正面沖突,就沒有人想雇用他了。

這簡直是一種勁如疾風的處置,一種無情而苛烈的裁斷。

這場大火真正的放火者山名一直坐在高處坐山觀虎鬥,觀望著皇家飯店內的騷動。

“這樣一來他們一時不會對佐佐木下手了。”山名心裏想。久高和長良岡確實是有聯系的。久高被警察傳訊,在水島事件上受到調查的事實一定給長良岡造成了很大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