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追擊(第2/3頁)

“這可幫了大忙了!”

“真走運,我聽人說過列車員手裏有機動的座席。”

“克子坐在五號車廂的8A座席,我已經讓列車員暗地裏替我們監視了。”

“這一次,她不會中途下車吧?”

“這趟車只有福島、郡山、宇都宮、大宮四個停車站。即使這四站站站都監視,也沒有什麽。”

“從事先準備好特快的對號座席票來看,克子越發可疑。”

“我看,應該在途中和總部取得聯系。”在仙台和總部通了一次電話,但是總部還不知道他們改乘《初雁》5號的消息。到上野後,需要總部派人協助跟蹤。

“拍電報通知總部。”太田說。毫無疑義,總部正在焦灼地等待有關克子行動的報告。

《初雁》5號晚點五分鐘到達上野車站。

“你們辛苦啦!”那須站在月台的一個隱蔽處,笑容滿面地說。

“啊,警長!”兩人萬沒料到是那須親自接應,臉上頓時現出驚訝和窘迫的表情。

“她到底露頭了。”

“這次,可是咱們本職的案件喲。”

“克子由她不認識的人繼續跟蹤,你們回去好生休息休息。”

“我們一點也不累。”

“把獵物都追到家門口了,您卻讓我們去休息……”聽了那須慰勞的話,兩人反倒抱怨起來。

“看來,讓你們回去,你們也不會走的。好吧,隨你們的便。”

說話間,克子已經隨著列車吐出的旅客的人流,經出站口走出車站。

“克子上了汽車,是輛私人出租汽車。可惜這輛車沒有無線電通訊裝置。”新的跟蹤小組發來第一份報告。

“好,不要讓她溜掉。把那輛私人出租汽車的車牌號通知給所有的巡邏車,監視它!”

在警察嚴密監視下,出租汽車從神田駛向靖田大道,經四谷奔向新宿。越臨近新宿,路上的關卡越多。

“今天是星期六,一到星期六的晚上,暴走族①就出來鬧事。”那須說。

注:五十年代末期以來,日本一些不滿社會現實的青年人,每星期六傍晚,或騎摩托車,或乘小汽車聚會。深更半夜,成群結隊地在街上狂奔鬧事。這些人被稱為“暴走族”。

每個關卡前,都停有貼著漂亮的徽章的小汽車和雙輪摩托車。司機和摩托車後座上的人,都是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披散頭發,戴墨鏡,身穿夏威夷衫和喇叭褲,腳上趿拉雙拖鞋,個個都是這般打扮。一路上,這夥人的怪叫和怪誕的音樂混雜一起,震耳欲聾。

“真討厭!”太田皺起眉頭。

汽車駛過新宿,奔向甲州街道。盡管布下幾道關卡,暴走族的車輛仍然有增無減。從便攜式無線電通訊機裏傳來通知,有大批暴走族聚集在甲州街道。

“這一帶要遇麻煩。”那須也表情憂郁。克子能從甲州街道拐彎嗎?真盼著在和暴走族遭遇前,到達目的地。

車駛進中野區。前前後後都響起刺耳的汽車排氣聲響,不知什麽時候,那須等人乘坐的警車,已被暴走族包圍,足足有十來輛摩托和三十多輛汽車。看見警察人少力單,這些一邊擋住去路,一邊把車開得幾乎撞上警車的車體。只要警車一躲閃,周圍就是一陣喧囂,炫耀勝利似地狠鳴喇叭。

“糟啦!”

“要求增援吧?”

“不,現在不能刺激他們。”

如果現在惹怒了他們,造成事端,跟蹤計劃就會完全落空。車上的人竭力抑制自己,毫不氣餒地繼續向前開。暴走族們越發放肆起來。

“警察怕我們!”

“這幫小子,怎麽招惹也不吭氣。”

“好哇,揍它!”

一輛小汽車開到警車的前面,忽然急速刹車,在兩車即將相撞時,停了下來。刑警們極力躲閃,要求對方讓開道。

“絮叨什麽,你想過去就走嘛!”幾個青年走下車,敲打警車的車窗玻璃。

“這些混蛋!”年輕的下田怒色滿面,想推開車門。那須勸阻說:

“不要上當,他們人多。別理他們,繼續向前開!”

這時,一個青年跳上警車的機器蓋上,周圍頓時響起喝彩聲。又有幾個青年得意忘形地跳上機器蓋,想就勢爬上警車的車頂。

有人在推警車;有人扔石塊,車窗玻璃碎了。不可能再繼續乘車跟蹤。看熱鬧的人遠遠地圍著,給暴走族叫好,年們的情緒越發振奮。刑警們感到處境危險,如果繼續留在車內,青年們會把車體推翻,焚火燒掉。

“逃出去!結夥跑,不要理睬他們。”那須命令道。他們瞅準機會,一齊沖出警車,趁這些人畏怯的瞬間跑掉了。四個人都著便衣,立即淹沒在看熱鬧的人群中。

青年們千方百計地想將這輛失去主人的警車,掀個底朝天。圍觀的人眼見增多,又吹口哨又喊叫,聲援暴走族。暴走族的成員和圍觀的人大都是二十歲上下。這些在平日被社會視為多余的人、過著醉生夢死生活的青少年們,只有在這時才成為人們注目的中心,成為沐浴喝彩的名角。他們沉浸在幸福中,臉頰滾燙,放著紅光。為了這個夜晚,他們魂不附體地苦熬有一個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