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造醜聞(第2/7頁)

對方雖然貴為社長,擁有莫大的權力,但在這樣深夜的旅館裏,單獨相處,畢竟是比他小兩三歲,魅力十足的女人啊,而他自己也是健康的壯年男子。

究竟是什麽意思?就這樣讓可能蘊含許多意義的時間過去嗎?風見為了排除心中不能有所為的苦悶,問道:

“美國的情形怎麽樣?”

“凡是有名氣的我都找到了。拉·普爾威三重唱,瑪奇斯·維基,金客·克因特,普萊安兄,嘉奇·海朗特等都答應了。”

“真是洋洋大觀的名單。”

風見認為紀久子的確很能幹,到美國不滿一個月,就能把通俗音樂界的歌手一把抓。的確,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此能耐。

“先別提這件事。”紀久子仿佛要慢慢品嘗白蘭地的醇美芳香,把杯子送到鼻子前面,以調皮的眼神看著風見。這種舉止,活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風見心裏掠過一陣期待。“你認為冬本這個人怎麽樣?”

“冬本?”

紀久子下面說出來的話,等於是對風見的期望澆下一盆冷水。冬本跟現在有什麽關系呢?

“山口友彥被殺之後,聽說冬本有嫌疑?”

“是,好像是這樣。”風見無精打釆的回答。冬本是否有嫌疑,根本不關風見的事。不,有關系。如果冬本是殺死山口的兇手,被逮捕時,紀久傳播的實權就會自動落入他的手中。從這層意義上看,有很大的關系。但是,至少對目前來說,深夜在旅前的房間裏,和美麗的女社長相處的絕佳時機,和冬本又有什麽關系呢?

“聽說我在美國的時候,刑警來過很多次,真的是冬本幹的嗎?”

“不可能吧!”

“不,很可能是冬本幹的。他有一種偏執狂,而且和山口對抗的意識,也強烈到不尋常的程度。”因為萬國博覽會的企劃被山口拔得頭籌,紀久子想起自己曾徑強烈的煽動他,可是沒想到會做到這種程度!“怎麽辦?怎麽辦?”

“什麽事?”風見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紀久子方才那種落花有意的神情,一旦提到冬本的名字後,就恢復為非常現實的麥情。風見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她急劇變化的情感。

“這還用問嗎?就在能不能拿到萬國博覽會制作人的緊要關頭,我們的經理變成了殺人的嫌疑犯,頭腦頑固的籌備委員會,絕對不會讓我們擔任制作人,連法蘭克辛屈那也不準登台。”

“可是並未確定他是嫌疑犯啊!”

把冬本當成嫌疑犯,只是專案小組內部的事,對外還是宣稱是一名提供參考的人而已。只是紀久傳播社內的人,從數度前來查訪的刑警身上,感覺到了超乎一般參考的嚴重性。

這種情形,身在美國,自認比誰都更了解冬本的紀久子,當然了解的更透徹。

“等到報上說他是嫌疑犯就來不及了。”

“可是,不可能吧!”風見仍舊不太相信。這時候,兩個人之間可能會發生某種事的甜蜜氣氛已經完全消失了。

“風見,你真笨!”紀久子毫不保留地說出這句話。“冬本是不是真的兇手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問題在於紀久傳播的經理有了殺人的嫌疑。”

“……”

“所以,當冬本已經和我們沒關系之後,他是不是嫌疑犯就不幹我的事了。”

“沒有關系?”風見發出了像是潑了一盆冷水也似的聲音,他是奠定今日紀久傳播根基最有功勞的人,素有紀久傳播的冬本,或冬本的紀久傅播之稱。他和紀久傳播沒有關系,這是什麽意思呢?

“是啊,我想讓他離開,和他斷絕關系。”

“不可能吧!”

“為什麽不可能?你要知道,這不是單純的醜聞,是有殺人的嫌疑。能讓這種人繼續擔任紀久傳播的經理嗎?更何況,現在正值萬國博覽會的重要關頭。做到這一步還不能成為制作人,即使靠自己的力量,邀請已經談妥的,世界級的歌星們來和國家對抗,也沒有勝算。現在不能讓冬本繼續在我們這裏了,那個人已經完了。”

紀久子說這些話的時候,眉毛連揍都沒揍一下。這女人過去對付她的手下影歌星背叛她時,就像是這樣,像丟掉一件消耗品,“處分”時,表情都不曾改變一下。

“可是,雖然說他完了,可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麽過失啊。”

很奇怪,風見居然站在為冬本辯護的立場。不論在實力或為人的兇狠方面,風見自認為不如冬本,雖然沒有明白顯露對抗的意識,但在下意識裏,只要有冬本在,他就必須屈居下風,這種屈辱感已經存在他心中很久了。只要沒有冬本,風見就能掌握紀久傳播的實權。然而他現在確實在為冬本辯護,因為他實在無法認同紀久子的冷酷。

因為可能成為嫌疑犯,就要在事前斷絕關系,這一句經營者無情的話,是從成熟美麗的女人(也許戴上了假面具)嘴裏泰然的說出來,使人感到可怕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