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取走日歷

東京。破案本部在繼續追查姊崎交待的那個謎一樣的人物。

僅僅看到那個人的背影,是無法追查的。既然姊崎確實看到過那個人,說不定有些情況埋藏在他的記憶深處,一時想不起來。破案本部從各種不同角度向他提出問題,以便喚醒他的記憶。

雖然對姊崎的嫌疑並未消除,但破案本部大多數人傾向姊崎無罪。姊崎也終於采取了和警方合作的態度。由於不用擔心姊崎逃跑,警方沒有拘留他,只是隨時傳訊審問。在沒有捕獲姊崎去殺人現場前看到的那個人,姊崎仍然處於不利地位。

姊崎也因破案本部不追究他隱匿罪犯的責任,而拼命回想當時的情況。他雖然把犯人引為“同志”,但也不想代人受過。

“想起什麽情況沒有?”

“我在努力回憶。”

“如果身體沒有什麽明顯特征,那麽有沒有什麽奇特動作呢?”

“我看到的是背影,而且,是一刹那間的事。”

“你不是在努力回憶嗎?總該想起點值得懷疑的事情吧!”

“我總也理不出個頭緒來,這腦子裏亂成一團,剛要想起點什麽,馬上又消失了。”姊崎著急地敲著腦袋。

“你要知道,破案本部還沒有完全消除對你的懷疑。”

“這我知道。我這不是在拼命想嗎?”

姊崎清楚地懂得,只要真正的罪犯還沒逮捕歸案,他就無法洗刷自己。

調查在繼續,姊崎多次被傳訊。

在一次傳訊時,姊崎一踏進審訊室,突然產生一種說不清的異樣感覺,好象這間審訊室跟往常有點不一樣。

“你怎麽啦?”

那須警部一眼看出姊崎的臉上露出的疑惑神情。

“這屋子是原來那間嗎?”

“是啊!”

“不知為什麽,總覺得不是原來那間似的。”

“這房間並沒有改變樣子啊!”

“跟往常是有點不一樣!”

“你大概是昏頭了吧!怎麽樣,想起什麽事情來沒有?”

“請等一下,這真是原來那間屋子嗎?”

“你盡扯些無關緊要的事!這就是原來那間。你說,如果不是那又怎麽樣?”

這是一間八鋪席大的日本式房間,中間擺著一張矮腳飯桌,供記錄供詞使用;角落裏有一壁櫥,旁邊是洗滌槽,上面放著一把水壺和幾只茶碗。鋪席已經陳舊泛黃。天花板上吊著一盞四十瓦的日光燈。

這裏本來是警察署值班室,臨時用作審訊室。並不是沒有專門的審訊室,而是因為在這裏有一種使雙方都感到無拘無束的氣氛,會產生良好的效果。

“我總覺著有點不對勁。”

“等一下!讓你這樣一說,我也感到和往常有點不同。喂!這屋裏和昨天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

那須管部象是受到姊崎的傳染似的,回過頭來問那個等著記錄供詞的刑警。

“是不是因為取掉了那面墻上的廣告畫?”刑警信口回答說。

“對!那裏是曾貼著一張廣告畫。那是什麽廣告畫?”

“是宣傳儲蓄的,構圖有點妖艷,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少女,提起裙子下擺,站在河水中。”

“是啊,現在連宣傳儲蓄的廣告畫也搞得富有刺激性,把它給取掉,自然感覺就不一樣啰!”

“因為已經褪色,想另外換一張,昨天把它取掉了。”

“警部!”姊崎突然插進兩人的談話,眼睛裏射出異樣光芒。

“你怎麽啦?”

“就是它!”

“什麽?”

“我想起來了。廣告畫不見了!”

那須領悟到姊崎關於殺人事件想起了什麽事情。

“你從頭慢慢說!”

“日比野的房間裏,那天晚上同我前幾次去時樣子有點不一樣。他房間的墻壁上也貼著一張廣告畫,可在他被殺的那天晚上不見了。”

“廣告畫不見了?”

那須在考慮這句話的意義。

“我最後看到的那張廣告畫時,它的顏色還很鮮艷,把房間裝飾得很漂亮。”

“是什麽廣告畫?”

“我記得是瑞士的山峰。整個山峰蓋滿了雪,象槍一樣直刺天空。”

“可廣告畫跟殺人事件有什麽關系呢?”

“我突然想到,這畫是不是讓犯人給取走了?因為畫裏隱藏著暗示兇手的線索,為了消滅證據……”

“你說什麽?”

那須有些被姊崎的怪念頭打動。通常是從犯人留下的物品中尋找犯罪線索,相反,姊崎卻從犯人由現場取走的東西中捕捉疑點。

“那也不一定是犯人取走的。可能是被害人自己把它拿掉了。你最後一次看到廣告畫是什麽時候?”

“三月八日或九日。”

“從那以後再沒有看到嗎?”

“三月十五日日比野被殺那天夜裏沒有看到。”

“也許在這期間,日比野把它取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