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蜥蜴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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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津先生,發生了件怪事兒!”羽代署的渡邊刑事悄悄地告訴野津。波邊是野津在警署工作期間經常搭档辦案的晚輩。可以說他是野津手把手地教出來的,是在野津離開之後羽代署裏最不受收買的極右翼分子。

“什麽怪事啊?”

“就是咱們上次說的那個十四年前綢緞莊夫妻二人同時被殺的案子。”

“怎麽,發現了新情況?”野津探過身來。

“正好相反。連已經掌握的也掌握不了啦。”

“怎麽回事兒?”

“那個案子的調查記錄不見了!”

“什麽?記錄不見了?!”

“雖然是多年前的舊档案,可當時的其它档案都還保存得好好的,唯獨那一份兒找不到!”

“這事兒真有些怪。會不會是有人借走了?”

“沒人借過。而且誰都不知道為什麽單單少了那一份。”

“照此看來,肯定是有什麽人故意藏起來了。”

“是啊。可到底是什麽人要把十四年前的老档案……”

“要是警察內部的人,大概誰都可能辦到吧。總之一句話,羽代署真是爛透了!”

“話別說那麽絕嘛!羽代署裏也並非沒有好人啊。”

“喔,對不起,你當然例外。但是從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這個案子一旦搞清,羽代署裏肯定有人要倒黴。”

“說來說去,那個案子還是有人說過情啊!”

“豈止是說情呢,而是暗中了結。因為他們見現在余灰復燃,所以才把那份档案藏起來了。”

“依你看,這份資料是最近才被藏起來的嗎?”

“我記得我離開警署之前還在呢。自從本公司的相武分公司委托我們調查此案之後才被藏起來的吧。”

“這麽說這夥罪犯已經知道委托調查這件事啦?”

“我想是的。此案被害人的女兒在相武市多次受到襲擊,於是負責保護他們安全的相武公司才考慮到是不是與十四年前的案件有關。假如襲擊姑娘的壞蛋是綢緞莊一案的同夥兒,那麽他們很快就會對相武分公司的動向有所察覺,並請求與他們互通氣息的羽代署的腐敗分子把有關文件隱藏起來。”

“他們既然可通過羽代署的人隱藏十四年前的有關档案資料,那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肮臟關系已經保持了十四年之久啊!”

“是這麽回事。能在這麽長的時間內保持肮臟關系的人肯定不是個小腳色。能在這麽長的時間內對羽代署有很大影響力的人只有一個。”

“罪犯是通過大場這條線……”渡邊兩眼生輝。

“嗯,很可能是通過仰大場鼻息的中戶幫這條線吧。現在已經查清相武那邊兒的重點懷疑對象曾和中戶幫的支倉在—個監獄裏呆過。”

渡邊聽了野津的詳細介紹,心裏覺得怪癢癢的。

“要是中戶幫這條線的話,那就跑不了竹村處長。他簡直就象大場家的傭人。既然是處長,當然可以隨便拿資料。”

“竹村嗎?那小子入署時間比我還晚。但是自從他開始向大場搖尾巴之後晉升得很快。”

野津想起了開始是他的晚輩,後來是他的上司的竹村。他來得晚但卻超過了野津。野津辭去警署工作時他已經晉升為刑偵處處長。野津的辭職也有同這個直接上司合不到一塊兒的因素。

“前不久發生過一次交通事故。中戶幫的頭頭跟老婆一塊兒出去兜風。因操作失誤在危瀾潭翻了車,只救出了男的一個人。但是他老婆保了巨額人身險,很可能是一起為了獲取保險金的偽裝事故。但是竹村處長卻隨隨便便地就開出了事故證明。看樣子好象從她丈夫那兒得了不少好處費,”渡邊談到了戶田增代的妹妹。

“那小子幹得出這種事兒!”

“找他一下怎麽樣?”

“你要是直截了當地問他,恐怕不會露出什麽破綻。能不能想點別的辦法?”

“姑且試試看吧。我去找他。”

“他要是問起你為什麽要問這件事,你準備怎麽回答呢?”

“我就說是為了學習什麽的。現任警察研究過去的案例他總不能說不允許吧。只要看一下他當時的表情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兩天之後渡邊來了電話。

“果然是竹村藏起了那份档案。我假裝不在意地提起此事,那小子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是嗎?那他怎麽說的?”

“他回答得很幹脆,根本就沒見過那個文件夾。可他又反復追問我為什麽對那份資料感興趣。”

“幹得不錯嘛。這樣一來就大體可以證明相武的一系列動向都和十四年前的案件有關。因為法律追訴期即將到期,所以罪犯也拼了命吧。”

“不過我還沒有完全失去信心,因為這事兒是竹村幹的。他應該能想到保留一個副本以防萬一。一來萬一出了事時可以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放回原處,二來還可以拿住同他有肮臟關系的當事人的把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