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蜥蜴的尾巴(第3/4頁)

“這幫冷血動物!”

“可不是嘛。所以說竹村現在肯定對大場和中戶幫不滿。咱們借這個機會去找找他,說不定能搞來那份他藏起來的档案資料呢。”

“嗯,有道理,是這麽回事兒。”

“他現在正鬧情緒呢。整天喝得酩酊大醉,跟中戶幫的那幫小夥計混在一起。連中戶幫的大頭頭們也不搭理他。”

“這樣吧,我看與其你出面還不如我出面更容易攻下他來。”

“他現在正在綢緞街那塊兒的彈子房裏泡著呢。”

野津迅速采取行動,很快就找到了竹村。曾在羽代署不可一世的竹村大白天帶著酒氣泡在彈子房中。只要看一下他的樣子就可知道這幾天他的境遇有多麽大的變化。

想當初竹村經常是制服筆挺,帶著藥水味很濃的雪白口罩,被人們奉承地稱之為羽代署最講究穿戴的人、羽代署的紳士。你再看他現在,穿了一條沒有褲線的褲子,脖子上吊著一根皺巴巴的領帶,被酒燒得混濁的眼睛,眼圈上還結著一圈兒白白的眼屎,松弛的臉皮上長滿了連鬢胡子和疙瘩,他呆呆地坐在自動彈子機前心不在焉地打著彈子。他的眼睛好似在追蹤著滾動的彈子,其實什麽也看不見。彈子盤裏已經存了很多彈子,但他好象沒有注意到。看樣子他肯定是在彈子台前做著白日夢。

野津喊了幾聲,他才轉過身來,但只是半張著嘴發呆,並沒有什麽反應。好象沒有認出野津來。

“我是野津啊。怎麽,連過去在一個鍋裏攪過馬勺的老夥計都忘記啦?你這個處長也太不夠意思了!”

“哦,是野津君呀,這可真是碰到稀罕人了。”竹村總算有了反應。

“我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碰到處長啊!”

“還是不要再叫我處長吧。”

“啊?為什麽呀?”野津裝做毫不知情。

“今天早上都見報了。我辭了署裏的工作。”

“是這麽回事兒啊。我正是為此事想找你談談呢。”

“跟我?”由於他們兩個在警署工作期間處處鬧對立,所以竹村流露出警惕的神色。盡管他已經離開了警署,但對立情緒並未馬上消失。竹村覺得野津好象是來嘲笑自己也落了這麽個下場的。

“我覺得咱們好似沒什麽好談的啊。”竹村又轉向了彈子台。

“那你就這麽著聽我講吧,是這麽回事……”野津向他提出借閱一下羽代市綢緞莊殺人案的档案資料。

“我說呢,原來你是後台啊!”竹村重新轉過身來點了點頭。

“我是後台?”

“前幾天渡邊君就嚷著說那份文件不見了。原來是你在指使他啊。對那樁舊案子你怎麽也發生了興趣?”

“這是我們公司裏交辦的任務。有件案子與那個案子有牽連。”

“這事兒你也清楚,警察的档案從不向外出借。再說我已經不在職了。”

“你能不能幫我想點辦法?”

“你憑什麽找我?我對那份档案毫不關心。我看你是找錯門了吧。”

“是嗎?我還以為中戶幫的支倉求你把那份档案處理掉了呢。”

“這是什麽話!跟我毫無關系。都是些十四年前的老文件了,天曉得到哪去了!”

“有那麽多的案子,此案發生在十四年前,你倒是記得滿清楚的璨。”

野津並沒有講過此案的時間。對這種不打自招的失言,竹村慌了神。要是過去他才不會犯這種幼稚的錯誤呢。

“啊呀,那是因為渡邊說過追訴期馬上就要結束了。”竹村勉強應付了過去。

“哦?渡邊說過這話?處長,你要是認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肯定能幫我的忙。你叫大場和中戶當作替罪羊了!他們拋出你作替死鬼為的是保他們自己。你還有什麽必要替他們保密呢?”

“你說些什麽呀!我同大場和中戶沒有任何關系?”

“一個毫無關系的人能因為中給戶幫的幹部開了事故證明就叫解雇了嗎?”

“我可沒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因為我受到懷疑自己主動辭職的。”

“那好啊。國家公職人員本來就應該廉潔奉公嘛。你也許以為大場和中戶會給你安排出路的。那也太天真了。你現在對他們不僅是個累贅,簡直就是一種危險!我要是你決不會戀戀不舍這個地方地四處徘徊,老早就逃得遠遠的了。”

“你不要信口胡言!”竹村的調門提高八度,惹得周圍的人都朝他們這兒看。看樣子他想用大叫大嚷來掩蓋心中的不安。

“我這可不是信口胡言。假如你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脅請打電話找我。我覺得還能起些作用。我們公司的保鏢比羽代署管用得多。”

“你給我出去!”

“就先談到這兒吧。我想過不了多久,你肯定會需要我的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