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爾地產(第3/12頁)

“嗯?”

弗萊特揉揉右眼,“我不知道,約翰,這個案子有點黃了。你呢,跑去跟媒體說假故事,弄得滿城風雨,報紙上都是你的尊容,我們現在發現了第一樁效仿狼人作案的謀殺案,也許這還不是最後一樁。然後呢,你又有了新點子,關於跳蚤市場和假牙的理論,現在又多了這樁事。”他攤開雙臂,仿佛在呼籲讓他的世界回歸正常,“這案子真是太混亂了。”

雷布思咬了一口三明治,慢慢地咀嚼。“但是,這是符合狼人作案手法的,是不是?我看了那些關於連環案的謀殺書,第一次作案總是倉皇失措而半途中斷的。這些殺人犯都沒有準備好。有人尖叫,他們就慌張了。而且狼人沒有把工具準備好,他還沒有把她嘴巴封住,所以她還可以尖叫呼喊救命。然後狼人發現人的皮膚和肌肉比看上去還更結實。他也許看多了恐怖電影,以為一刀下去就像在切黃油。所以他來不及做出什麽危及生命的舉動,就棄人而逃了。又或許是狼人的刀子不夠鋒利,誰知道呢。重點是,狼人驚慌了,沒有得逞就落荒而逃了。”

弗萊特只是聳聳肩,說:“但是案發之後,她並沒有馬上過來報案,這令我比較擔心這個故事的真實度。”

“現在她主動來報案了。喬治,你說,我們究竟能確認多少聲稱自己被強奸的人是真正的強奸案受害者?我聽說有人認為這個比率低於三分之一,簡是個怯懦的小婦人,已經嚇得半死了。她只想忘掉這一切,但她又忘不掉。她會良心不安的。是良知一路把她送到我們這裏。”

“我還是不太喜歡這個邏輯,約翰,別問我原因是什麽。”

雷布思吃完了三明治,裝腔作勢地擦擦手。“原因就是你當條子的第六感?”他問,話語間透著一絲諷刺。

“也許吧。”弗萊特說,”我只是覺得她有隱情。”聽上去他並沒有聽懂,或者至少沒在意雷布思的弦外之音。

“相信我。我已經和她談過了,完完整整地談過了。喬治,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我覺得就是他。去年的12月12日,那就是他第一次作案的時間。”

“也許不是,”弗萊特說,“可能還有別的受害者沒有報案。”

“也許吧,可重要的是有一個人已經來了。”

“我還是不覺得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弗萊特從桌子裏拿出一張紙,看著那上面潦草記錄的細節。

他大約有六英尺高,是個白人。我想他的頭發是棕色的,但是他跑開的時候我只看到一個背影,所以沒看到他的臉。

弗萊特把紙放下,“這個描述至少幫我們縮小了疑犯範圍,不是嗎?”

雷布思想承認這一點。他心想,因為現在我一直確認狼人是一個男人,而在之前我並不確定作案的狼人的性別。但是他這個想法還是不能告訴別人。在過去的幾天裏,雷布思讓喬治吃了不少苦頭。

“但這仍然不是重點。”他這樣回答。

“那到底什麽才是重點?”弗萊特把剛喝完的可樂罐扔進金屬廢紙簍裏,罐子在裏面響了好半天。

當屋子裏沒有雜音了,雷布思說:“重點在於,那狼人不知道她記住了他的相貌。我們必須說服克拉福德小姐公布一切,走到聚光燈下,接受媒體采訪,做一期叫作“狼口脫險第一人”的節目,然後我們對媒體說,她向我們詳細描述了狼人。如果這番舉措還不會使狼人那狗雜種慌了手腳,那我們也就無計可施了。”

“慌了手腳!你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使他慌了手腳。那又有什麽好處?如果這樣一來他被嚇走了,怎麽辦?如果他就此收手不幹了,那我們豈不是永遠找不到他了?”

“狼人可不是這種見好就收的類型,”雷布思肯定地說,“他會繼續作案,因為他已經喪心病狂了。難道你沒注意兇手作案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裏河橋一案之後,他馬上又犯案了,只是我們還沒找著屍體罷了。他已經喪心病狂了,喬治。”弗萊特像看笑話一樣看著雷布思,但雷布思一副非常嚴肅認真的樣子,“我是說真的。”

弗萊特站起來,朝窗戶走過去:“也可能狼人根本不是兇手。”

“可能吧。”雷布思點點頭。

“如果克拉福德小姐不願向媒體公開一切呢?”

“那也沒關系,我們還是將消息透露給新聞媒體,我們還是對外宣稱我們已經了解了案犯的具體面貌。”

弗萊特轉過身來,“你相信她說的話,你不覺得她可能是個騙子?”

“她可能是個騙子,但我認為她應該不是個騙子,她說的經過還是很可信的。她描述的細節有些模糊,反而顯得真實。這事都過去三個月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核實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