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辰時經(第4/4頁)

威廉以如此謙和的語氣談話,以如此委婉的方式表明了他堅定的立場,使得與會者沒有人能起來反駁他。當然這並不說明人們都同意他所說的。這時,不僅從阿維尼翁來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就連院長本人也對威廉那番話顯得很不以為然,好像他在想,這並不是他所一直渴望的他的教團和帝國之間的關系。至於方濟各會的團隊中,切塞納的米凱萊顯得困惑不解,吉羅拉莫面露驚色,烏貝爾蒂諾若有所思。

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顯得很輕松的勒普熱的紅衣主教打破了寂靜,他溫文爾雅地問威廉是否會去阿維尼翁,把這些話呈述給教皇陛下。威廉詢問紅衣主教的意見,主教說,教皇在一生中聆聽過許多值得爭議的意見和看法,他對於弟子是十分仁愛的,但威廉的這番言論肯定會使他感到非常痛心。

之前始終沒有開口的貝爾納·古伊插話道:“倘若如此能言善辯的威廉修士能去阿維尼翁請教廷評判他的觀點,我將極為高興……”

“您在說服我,貝爾納大人,”威廉說道,“不過,我不會去的。”然後他轉向紅衣主教,以抱歉的口吻說道,“我胸口疼這個毛病,不允許我在這個季節作如此漫長的旅行……”

“那您為什麽講了那麽久呢?”紅衣主教問道。

“是為了證實真理,”威廉謙恭地說道,“真理會讓我們獲得自由。”

“不是的!”這時候約翰·達爾貝納憋不住了,“這裏並沒有牽涉到使我們自由的真理,而是想讓過分的自由成為既定事實!”

“這是可能的。”威廉溫和地承認道。

我的直覺立刻警示我,一場比第一次更加激烈的唇槍舌劍將要爆發。然而什麽也沒有發生。在達爾貝納說話的時候,弓箭手頭領進來了,他走到貝爾納跟前耳語了些什麽,貝爾納猛地站起身,舉手要求講話。

“兄弟們,”他說道,“這場富有成果的討論也許會再次舉行,但現在一件異常嚴重的事件迫使我們不得不暫停下來,請院長允許。這無意之中也許滿足了院長的期待,他一直想查到前些日子許多兇案的主犯。現在,那個人已在我手中。哎呀,只是太晚了,又一次……那邊出了點事情……”他含糊地指了指外面。他疾步穿過大廳出去,身後跟著許多人,我跟著威廉搶在前頭。

我的導師看了看我,對我說道:“我擔心塞韋裏諾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