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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美瞪大了眼睛,面部肌肉也繃得緊緊的。

“你是說你認識他?”

“不知道,”新田搖著頭,“我只是有這種感覺,不過也有可能只是錯覺。”

“但是如果這不是錯覺的話,”尚美用舌尖舔了舔嘴唇,“那就大有問題了。可能要有麻煩了。”

“正是如此。”

新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看見了扮成服務生的關根,便招手把他叫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關根一臉緊張地跑了過來。

新田簡短地說明了事情經過以後,給關根看了剛才的住宿登記表。

“說不定,那位客人知道我的身份。”

關根一臉驚訝的表情。

“這麽一說,剛才那位客人好像在離前台有段距離的地方就一直朝這兒看。從剛才就在盯著新田了吧。”

“有這個可能。”

“是不是和之前的案件有關?”

“也許吧。雖然我覺得他應該沒有前科,可是以防萬一你幫我查查警察局的數據庫吧。”

“知道了。我去和系長還有本宮前輩說說。”

“那就拜托了。”

關根拿著住宿登記表小跑著走掉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新田將自己的雙手交握在一起,掌心都滲出了汗。

就在這時,內線電話響了起來。尚美接起電話。簡短的幾句之後,尚美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看向了新田的方向。

“發生什麽事了?”新田問道。

尚美對著話筒說:“我知道了。馬上就讓他過去。”說完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新田又問了一次。

“服務生打來的。栗原先生投訴了。”

新田心裏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對什麽地方不滿意?”

尚美搖了搖頭。

“不知道。服務生說,他只說這個房間不行,把剛才那個接待員叫過來。”

“剛才那個接待員,是指我嗎?”“是的。”

新田咬著嘴唇,歪著頭嘟囔著:“到底是誰呢?那個家夥。”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快點去吧。拖的時間越長客人會越不高興的。”

“不,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變更房間的手續,我以前看你做過,大體上都知道。我了解完整體情況後,會給這邊打電話的,能幫我預備一個替換的房間嗎?”

“房間的事就交給我吧。但是,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問題。而且,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話,可能只是為了和我單獨見面才投訴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

“我過去了。是2210號房間吧。”確認了房間號後,新田離開了前台。

在等電梯的時候,新田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栗原的臉。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他的長相還算有特點,如果在問訊室裏交過鋒,自己應該會有印象的。

當初決定讓新田化裝成飯店服務員時,他就和稻垣等人討論過這個問題,因為有碰到知道自己警察身份的人的危險。當時的結論是,這畢竟是小概率事件。能夠清晰地記得只在問訊時見過一兩次的警察的人,應該沒有幾個吧。一般人只要聽說對方是警察就不敢正視了。即使對方真的記得,可此時新田一身飯店人員的裝扮,怎麽都想不到會是同一個人吧。如果對方非常清楚地記得新田的長相,那一定是作為嫌疑人被新田詢問過,那麽新田也一定記得對方。因為新田現在的工作就是盯著來訪客人的臉觀察,這樣的人物一旦出現,新田應該會先於對方注意到這一點——以稻垣為首,絕大多數人都贊成這種觀點。新田也是贊成的。

但是,在一陣焦慮中新田也意識到了一點:人的記憶並不是絕對準確的。捫心自問,是不是能夠把調查過的所有人都裝進腦子裏,新田並不能給出自信的肯定回答。

電梯到了二十二層,新田穿過走廊,來到了2210號房門前。門是關著的,新田握緊拳頭,敲響了房門。

裏面沒有回應,門直接被打開了。開門的是年輕的行李員,臉上掛著疑惑的表情。

“失禮了。”新田走進了房間。栗原依然穿著西裝,背對著自己站在窗前。

新田對行李員小聲說:“這裏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行李員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問“這樣可以嗎”,新田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一臉青澀的年輕行李員不放心地看了看栗原,低著頭退了出去。

新田再次轉向栗原:“請問您覺得這個房間有什麽問題嗎?”

栗原依舊沉默著。與碩大的頭部極不協調的窄肩膀,正微微上下抖動著。

“那個……”正在新田準備再次發問的時候,那張娃娃臉終於轉了過來。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卻是中年男性特有的狡猾的光芒。

“你,在這間飯店工作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