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鶴井家的人們(第2/5頁)

“柳君,這張紙上寫的符號是什麽意思,你看得懂嗎?”

他向用圍環視一番。看到沒有任何人在場,才拿出一張紙給我看。我看了不覺—驚。

在紙上用鉛筆胡亂畫了一些直線和曲線。

“這到底是什麽呀?你從哪兒發現的呀?”

“剛才一進門想上樓梯的時候拾到的。你也許不認識,這是速記文字。速記文字有好多種,這是一種叫中根式的速記文字。你說它寫的是什麽內容?”

我一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開始讀了起來。讀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對我來說,簡直象是晴天霹靂。

“喂喂,是海濱飯店嗎?請接高木彬光先生的房間。喂喂,高木先生的房間嗎?柳君在嗎?是柳君嗎?是我,泰次郎。你見到高木先生了吧。我今天晚上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這不能對你說,請叫高木先生接電話……喂喂,是高木先生嗎?我是千鶴井泰次郎。這次請你幫忙,真是不好意思……我給你的信你看過了嗎?無論如何我要馬上見到你,事不宜遲,你可以立即和柳君一起秘密地到我這裏來嗎?我已經告訴柳君了,我看破了那個戴女鬼假面的人的真面目。事不宜遲啊……不,不能在電話裏對你說。請你快來吧,我等著你。一會兒見。”

我們二人不覺互看了一下。就是那個電話,電話內容被人速記下來了。但這是怎麽回事呢?

“到底是誰速記的呢?只是偷聽還不夠嗎?”我不禁大聲說道。

“這個我現在還不知道。”

“從筆跡上辨別不出來嗎?”

“那可比較因難,速記這東西並不是文字,和畫差不多。畫的筆跡鑒定,就是專家也辦不到。”

“那麽,速記的人為什麽又把它扔掉了呢?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重要線索。警察來了,趕快作為重要證據交出去吧。”

“不,我不想給警察看。”

他的別扭癖性又來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凝視著他的面孔。

“這也許是兇手的一時疏忽,不過,也許是兇手對我們的挑戰。他也許是在向我們誇示他已經掌握了電話的內容。

“我想有效地利用這張紙片,這是我唯一的王牌。我要把它隱藏到最後階段。萬一警方要對我們進行搜身的話,我就說是我一邊聽電話一邊寫的,請你也照我這樣說,開頭的一句話就說是在飯店的辦公室聽到的。這樣我就掌握了和可怕的兇手對抗的武器……”

我默不作聲。深知他的性格的我,再也沒有進一步插嘴的余地了。一位紳土腋下夾著一個皮包從前樓梯走上二樓,洋二郎和佐和子陪伴兩旁。這位謝了頂的身材矮小的五十二三歲的紳士,就是千鶴井家的主治醫師山本博士。

我們站起身來鞠躬致意,博士低頭走進了現場的房間。我們手裏攥著一把汗在走廊裏等待著。5分鐘過去了,10分鐘過去了,又過了一會兒,博士出現在走廊裏,他的面部布滿不尋常的疑惑和恐怖的表情。

“死因弄清了嗎?”高木彬光立即問道。

“不經過解剖可不能確定。但是,既沒有外傷,也沒有毒品的跡象。除了因非常急驟而劇烈的刺激引起的心臟麻痹以外,我沒有發現其它的死因。”山本博士說。

“泰次郎先生平時心臟有毛病嗎?”

“不,沒有任何毛病。就他的年齡來說,他的心臟非常健全。他甚至開玩笑說,他還能跑馬拉松,而且不會輸給年輕人。他也沒有什麽宿疾。這樣突然發生心臟麻痹,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柳君,這正和我想的一樣。”

高木說著,回過頭來,向我意味深長地微笑。我還是有一點不放心,於是問道:

“先生,死亡時間有個準確的估計嗎?”

博土稍加考慮以底慢慢說道:

“現在的醫學,特別是這次事件,準確地推斷死亡時間是幾時幾分是不可能的。例如體溫的下降,在夏天要很長的時間,屍體尚未出現僵直現象,而死後僵直的開始時間,從一小至三小時不等,特別是這次門窗緊閉室內悶熱的情況下,就會來得更慢。因此死亡的準確時間,是無法推斷的。”

這時,有人從身後冷嘲熱諷地說道:

“這正是柳君所擔心的,因為他是最後見到我父親的人.他好象是把絞索套在脖子上走路的人。”

說話的人是麟太郎。我聽了這話,不禁手腳打戰。若是換一個場合,我可能會撲過去揍他一頓的。

“不對,不對,柳先生從家裏出去以後,叔父到我屋子裏來過。還對我說:‘賢吉,剛才的笑聲是從你的房間發出的吧?’我說了聲‘不是’,他又說:‘是嗎?我還以為是這屋有人在笑呢。’他說完掃視了一下室內放出去了……”賢吉一邊喘氣一邊說了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