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林家命案(第2/5頁)

“你倒推得幹脆。可是,人是怎樣殺死的呀?”

“空手拳這種東西,我們是不能用常識判斷的。三厘米厚的木板,用三根手指就可戳穿。使人發生心臟麻痹還不容易嗎?”

“哎呀,我看你是黔驢技窮才想出了這方法。難道你有證據說那個人會空手拳術嗎?

“這一點也等他本人自己坦白吧。”

“這哪像你高木彬光呀,這種您法—點邏輯性也沒有,你的知識也太靠不住啦!”

“不,是因為我所讀過的偵探小說當中,沒有談到這種方法的。”

“那是因為你腦子裏裝的知識太多,反而不能應用了。

你還是把你讀過的東西忘卻一些吧。不是有一位哲學家說過‘真正的獨創來自忘卻’這樣的話嗎?那麽,關於香水呢?”

“我覺那是來自兇手的女性的浪漫主義,她不簡單地將人殺死了事,香水是燭殺人的一種掩飾。能面、紅葉、能樂劇裝,都是她所追求的裝飾效果。”

“紅葉和能樂劇裝,也許象你說的那樣,關於能面我有另外的解釋。還有那個叫聲呢?”

空屋子裏的鋼琴旁邊有—個電唱機吧?在電唱機上裝上一個灌進叫聲的唱盤就行啦。

電唱機要用毯子一類的東西包起來以掩人耳目。”

我實在是聽夠了。他的才能,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評論家的才能。他所能做到的,只不過是將他掌握的知識.套用在相似的場合而已。假如叫手聽到他這番議論的話,恐怕也會有和我一樣的感覺。而他好象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我的這種感慨,還在慢條斯理地往下說者。

“第二次殺人,使被害人提前一個小時到院子裏去的。

也是除了在被害人身旁的佐和子以外沒有別人。而且9時20分鐘在亭子旁邊的人,也只有她一個。

“第三次殺人也是這樣。在這間屋子裏睡覺的,除了被害人以外只有佐和子一個人。

無論怎麽說,最可疑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嗎?”

這時,我已經對他失望了,不能再依靠他了。他頑固地堅持他先人為主的觀念。他沉溺於從電話得出的解釋,相信自己是天才。好啦,還是由我來解開這個謎吧。我下定了這個決心。

“那麽,高木君,她殺人的動機是什麽呢?”

這時,有人敲門。是石狩檢察官。一夜之間,他變得兩服和雙頰塌陷,面部布滿憔悴、憂慮的表情。相昨天相比,他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仿佛一下子長了十歲一般。

“早安。昨天你們二位辛苦了。”

他在安樂椅子上坐下,漫不經心地看著壁櫥裏的書箱。在早晨談淡的陽光下,他的面孔顯得格外蒼白。

“石狩先生,佐和子怎樣了?”

高木急忙向道。然而石狩檢察官的問答卻平淡無力。

“作為公職人員,當然不能隨便說的。但是,為了答謝你們的努力,我以個人的身份,盡量對你們談—些情況。她的處境比你們所想的要糟糕得多。”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搞清了她的身世。”

這又引起了我新的驚愕。這樣就又揭開了千鶴井家秘密的新的一頁。這使我的心情郁悶起來。

石狩檢察官從皮包裏拿出筆記本翻閱起來。

“你們也許在想,不知警察在這三天裏邊幹了些什麽!僅是,我們警察絕對沒有睡大覺。

“這裏有一份對過去在千鶴井泰次郎家當過女仆的松野鶴的調查記錄的副本。去世的泰次郎的妻子、就是麟太郎的母親,非常喜歡松野鶴,叫她當女仆的頭兒,多年料理全家的事務。昨天山本博士的話,從這份調查記錄中得到了證據。因為她年齡太大了,有的話說得不太清楚,我大概向你們介紹一下。

“松野鶴在千鶴井夫人身邊工作,是從大正二年(1913年)到昭和三年(1928年)秋天。

在此期間,麟太郎、洋二郎、佐和子相繼降世。佐和子不是泰次朗的親生女這一點,昨天山本博士已經說明,警察方面對此抱有疑問也比我們要早。當時泰次郎在東京當開業醫生,業務相當昌盛,除松野鶴以外,還經常另有兩個女仆,可是夫人特別信賴松野,據說事無巨細,都敞開和她商置。警察在掌握了這些情況的基礎上,向松野追問佐和子的問題。

“這個女人開始老是不肯開口,她大概是為了尊重夫人的名譽和夫人對她的信任,下定了決心為夫人保守秘密。但是,後來態度逐漸有所變化。在向她追問了幾次以後,她終於哭著說出了夫人的秘密。

“在佐和子出生一年以前,夫人患了輕度的腸膜炎,帶著洋二郎到逗子附近的漁村異地療養。松野鶴也一同前往照顧和看護夫人,泰次郎也每周夫看望一次。夫人的病體逐漸好轉,秋天某日,夫人在誨濱與初戀的情人邂逅相遇。對於男人來說,初戀的對象,往往就象在道邊上信手折取的野菊花,轉瞬之間又將它扔掉那樣,後來再見面時這是第幾個情人都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