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達斯汀在凱爾背後拖著沉重的腳步前行,雙手插進了運動衫的口袋裏。風嗖嗖刮過,越來越冷。翻車後,他整個身體感覺傷痕累累,殘留在身體裏的酒精不停地猛烈攻擊著他。

“我敢肯定,我看到那邊有光,西面。”他說。

黃昏來臨,人影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薄暮和低垂的雲層。雨滴灑滿了他的臉。

他們朝西南方向走去,走在距離峽谷谷頂約一英裏的下坡路上。松樹林變得越來越稀疏,豆大的雨點乒乒乓乓地擊打著泥土,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灰塵氣味。

達斯汀開始慢跑起來,“是啊,我敢肯定,就在那裏,那是西面,對嗎?”

凱爾不停地走著,雙眼注視著地平線。他脫下了棒球帽,“這就是太陽下山的方向,所以,的確是西面。”

達斯汀開始加快了下坡的速度,他穿過一片樹林,到了一個開放的草坪上,更清楚地看到了前面的東西,那是一個帶刺的鐵絲網圍欄。

他向鐵絲網跑了過去,“這是私人財產。有人住在這裏。”

凱爾從他身後叫住他了,“慢點,這可能是黃松。我們可能離別人的房子還有10英裏遠。”

“什麽松?”

“黃松,上帝。”

達斯汀走到柵欄邊,躲開了鐵絲網,縱身爬了過去,一個倒鉤勾住了他的衣服,把他的運動衫給撕破了,可他毫不在意,穿過了那片草地。他知道在更遠的地方他看到過光線,那是在山坡更低的地方。

走到離前方一片黃色的棉白楊林不遠的地方,他聽到了奶牛的聲音,哞哞直叫。

“嗨!”他叫起來,盡管他知道朝奶牛喊叫是件蠢事,奶牛可幫不了他的忙。凱爾在他身後笑了起來,就像他是一個笨蛋一樣。

可奶牛不會在這裏待一整晚,不是嗎?它們一定得回到牛棚裏去吧?何況它們也沒有什麽奶牛全球定位系統,也就是說,一定得有人來……來……把它們趕回去。

“嗨!”他又叫道。

凱爾在他的身後吹著口哨,把兩個手指放在牙齒中間吹著。達斯汀回頭瞥了一眼,凱爾指向南方。

一個騎著馬的男人正從草地穿過。

達斯汀的心臟撲撲直跳,“在這裏!”他用力揮著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那個陌生人跑去。

那個馬背上的男子戴著一頂棕褐色的牛仔帽,穿著一件牛仔襯衫和黑色的羽絨背心。他慢慢朝達斯汀跑過來,當達斯汀距離他100碼左右的時候,他看見這名男子戴著一副生牛皮手套,一臉怒容,馬鞍旁掛著一支獵槍。達斯汀舉起了手,“夥計,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這個騎手拉住韁繩,讓他的坐騎側身轉向達斯汀,“是嗎?”

“我們遇到了一次意外。”

男子拉出了獵槍,“首先,告訴我你在我的土地上想幹什麽。”

喬終於爬上了山脊的頂部,她不停地呼著氣,透過一片松樹林,冷風呼呼直刮,冰冷的雨滴不停擊打著她的臉頰。

她朝山坡下面望去,試圖尋找達斯汀和凱爾的蹤跡。可森林裏濃霧一片,什麽也看不清。她看了看手機,仍然沒有信號。

她全身上下不禁毛骨悚然,凱爾·裏特爾毫無疑問就是魯比·拉特納,而拉特納就是壞牛仔。凱爾對他們撒了謊,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埃文發來的短信警告說,他是一個危險的前囚徒,喬能讀出字裏行間的含義——他與菲爾普斯·威利死亡有關,而他的電話號碼——在喬的手機顯示屏上顯示著他發短信給她的手機號碼——與菲爾普斯·威利的最近通話清單中的號碼是一致的。

等一下,喬,想一下,為什麽凱爾要發短信給她呢?他是想把她的注意力從集體安全中引開嗎?也許吧。但是,達斯汀正面臨著迫在眉睫的危險,她必須找到他,把他從凱爾手中救出來。

同時,她也必須警告小組的其余成員,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點。

但她的手機沒有信號,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寫好文字消息,在隊列中等待發送。她希望能經過一個有手機信號塔的區域,這樣她就可以獲取信號,把短信成功發送出去。

她的手不停顫抖著,按著手機上的按鈕。

給加布的消息:

危險!凱爾就是壞牛仔,他與威利的死有關。必須集體轉移,逃走!

盡管加布還沒有找到他的手機,可也許就在她離開之後,他及時找到了。

她的手機裏沒有任何圖奧勒米縣警長辦公室聯系人的電話,同時她也無法給911發送本地應急事件的短信。瘋狂之中,她只能給她最熟悉的警察發送短信。

緊急求助!我們在州外的一條伐木路上遭劫持,靠近礦井公路出口E,92英裏處。轎車墜毀,跌入峽谷中,敵人有武器,正在趕來。一共有3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