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開始吧,奧運會 第十九章

奈特的家在切爾西,那是一幢經過翻修的紅磚聯排別墅,是他母親幾年前為他買下的。奈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當晚8點鐘了,筋疲力竭、渾身酸痛。這一天的工作竟然會如此狼狽,這在他的一生中還是頭一次——被車撞、遭槍擊、咬著牙撕碎母親的夢想,更倒黴的是今天竟然三次遭到那個兇惡的伊萊恩·波特斯菲爾德警司的無情審問。

那位倫敦警察廳的警司一到達埃爾德維奇一號酒店就氣不打一處來,因為不僅這裏發生了槍擊事件並留下了兩具屍體,而且她還得到了一個秘密情報,說《太陽報》已經接到了殺害丹頓爵士的兇手送去的一封信,國際私人偵探公司的犯罪實驗室甚至搶在蘇格蘭場之前對那封信進行了法醫學分析。

“我應該以妨礙公務罪立刻逮捕你!”波特斯菲爾德對奈特怒吼道。

奈特舉起雙手解釋說:“做出那個決定的是《太陽報》的凱倫·波普,她是我們的客戶。”

“她在哪兒?”

奈特環顧四周,哪裏還有波普的身影?他告訴警司說:“她交稿的時限到了,肯定是趕回報社去了。但是,我知道他們計劃在消息見報後就把所有的證據轉交給你們。”

“你竟然讓如此重要的物證離開了犯罪現場?”

“我為國際私人偵探公司工作,而不是為法院工作。再說,我無法控制波普,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聽到此,蘇格蘭場警司露出了尖銳的眼光,警告說:“我好像以前也從你這裏聽到過同樣的借口,而那次的後果卻是非常嚴重的。”

奈特感到臉發燙、喉嚨發燒:“又來了,我們現在不談這個。你應該先了解基爾德和馬斯科羅的情況。”

波特斯菲爾德仍在氣頭上,但是總算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她說:“說吧,不許隱瞞。”

奈特開始一五一十地講述:他們如何去見德林和法雷爾,以及後來在大堂酒吧所發生的一切,盡量不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他講述完之後,警司問道:“你相信基爾德的供述嗎?”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不是嗎?”奈特反問道。

奈特一步步走上家門前的石階,心中再次想起了基爾德的供述。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德林和法雷爾,這兩個人會不會參與了這幾次謀殺事件呢?

德林難道不正是一個渴望著毀掉現代奧運會的十分可疑的幕後元兇嗎?而在賽琳娜·法雷爾辦公室的墻上,掛著一張她手持自動步槍的照片,難道她不正是那個身穿皮衣褲、戴著摩托車頭盔的女槍手嗎?

波普的直覺很可能是正確的,那個教授是否可能就是“克羅諾斯”?或者說至少她是“克羅諾斯”的同謀?那麽德林博士呢?他不是說很久以前在什麽地方結識了法雷爾?好像是90年代在巴爾幹半島?

然而,他腦子裏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說他應該少想罪犯的事情而多想想受害者的問題。不知道現在母親的狀況怎麽樣了?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同她說過話了。

他決定,馬上進屋給母親打電話。但是,他還沒有把鑰匙插進門上的鎖孔裏,就聽到女兒伊莎貝爾令人心驚的喊叫聲:“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