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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司機以為他隨後也要坐上,因而沒有關上車門。

“司機先生,只有我一個人要坐。”

“您先生呢?”

“他不坐車。”

三天後。

晚間七點多,元子在卡露內時,只見波子臉色蒼白悶聲不響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當時潤子等幾個小姐在閑聊著,酒保也等待客人上門似的在擦拭櫃台。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波子。

“媽媽桑!”波子來到元子的面前突然大喊道。

“哎呀,歡迎光臨!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來的呀?”

波子欲言又止地顫抖著嘴唇,未說話就先淌下淚珠。

“你好像有事要談,到這裏來吧!”元子把波子帶到後面的包廂坐下。

酒保繼續擦著玻璃杯,小姐們則面對面坐在櫃台前折著紙巾。

波子似乎沒有化妝,穿著普通的衣服,頭發有點淩亂,好像沒有去美容院梳整頭發。

“你的店即將開幕,最近應該很忙吧?”元子看著波子冷笑說道。

“那間酒吧喊停了!”波子吶喊道。

“哎呀!”元子定睛看著波子,然後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什麽?”

波子沒拿出手帕,只用手擦拭著眼淚。“都是媽媽桑你害的!”

波子的眼眶閃著淚光。

“是我害的?”元子指著自己胸前說道。

“沒錯。都是因為媽媽桑你的關系,我的店才開不成。”波子語聲哽咽地說。

“你在胡說些什麽呀。你是什麽意思?好好跟我說個清楚!”

“因為他手頭愈來愈緊了。”

“噢,院長沒錢出資了嗎?那又是為什麽?”

“聽說是遇到困難了。”

波子擦拭著湧出的淚水。

“為什麽院長手頭愈來愈緊了呢?”

“不知道。我怎麽問他,他就是不回答。他只對我說,再也拿不出錢來了,叫我多諒解。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的時候,他要是不繼續出資,我實在想不出辦法。我還有半數的工程款要付呢。”

元子心想,楢林也真是吝嗇!只是拿出私藏的五千萬日元,影響那麽大嗎?

不,情況不只這樣而已。想一想,波子的酒吧就開在卡露內上頭,若搞得太奢華,肯定會刺激元子,讓元子坐立難安。這樣一來,說不定被惹毛的元子又會跟楢林要求什麽。總歸一句,楢林逃稅的資料落在元子手中,這是致命性的弱點。他大概是為避免日後麻煩再上身,才犧牲掉波子的酒吧吧。當然,他大概早已做好跟波子分手的心理準備了。

元子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微笑地看著眼前哭得雙肩抖動的波子。

“我預支那麽多錢出去,還雇了十二個小姐⋯⋯”波子說道。

“說得也是。你在開店前未免搞得太招搖了。”

“就是這樣!”

“什麽?”

“因為媽媽桑你不滿意我的店弄得這麽豪華,而且害怕卡露內會因此倒閉。這都是你眼紅作祟!”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你想太多了。”

“還有,媽媽桑你一定在他面前中傷我,凈說我的壞話。”

“哎呀,你在鬧別扭是嗎?首先,楢林院長會聽我的話嗎?你那麽可愛,他疼你都來不及⋯⋯”

“是媽媽桑你籠絡他了!”

用白布擦著玻璃杯的酒保和折著紙巾的小姐們都故作不知地豎耳傾聽著。

“你這話我可不能置之不理。我什麽時候籠絡院長了?”元子突然表情嚴峻,整個臉變得僵硬。

波子瞪著那副表情的元子。

“你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啊!”

“錯不了的。”

“你有證據嗎?”

“哪需要什麽證據,我憑直覺就知道了。”

“這是你在胡猜。你太會胡思亂想了。”

“是我在胡思亂想嗎?我是憑女人的直覺,不會錯的。”

元子從袖兜裏拿出一根香煙。

“你要這樣胡亂猜測我也沒辦法。其實,我被你這樣無厘頭地騷擾,自己也覺得很無辜。”

元子在波子的面前輕輕地吐著煙。

元子開始尋思,波子為什麽能察覺出她向楢林要錢的事呢?難不成楢林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了波子?但這樣的可能性不大,楢林不可能將自己的秘密向波子和盤托出。

波子說得沒錯,女人的直覺非常敏銳,元子暗自佩服著。

“媽媽桑,我的前途都被你給毀了!”波子突然發出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粗野嗓音。

“你簡直瘋了!”

“媽媽桑你用身體搶走我的男人,還毀了我辛苦打理的酒吧⋯⋯你還敢厚著臉皮在我面前抽煙?”波子大聲叫罵,氣得雙手直打戰。

“我搶走你的男人?啍,你不要血口噴人!冷靜一點!”

“我哪吞得下這口氣啊?”波子露出憎恨的眼神,冷不防伸手搶走元子口中的香煙,折成兩段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