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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雪江之後回到了這裏……那就是十點四十分左右。可是,有人作證說十一點左右有一輛輕型卡車從這裏開出去了。”

“就是這一點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輕型卡車只是十一點左右從這裏開走了,駕車的未必就是文男。於是,我想起了N建設的那塊場地。據說晚上也會有同款式的卡車停在那裏沒人管。換句話說,只要某個人從那裏順走輕型卡車,裝成文男開車出門的樣子就行了。想出這個詭計的……是你媽媽吧?”

漆崎打量著友宏的臉,而少年則對刑警怒目而視。

“媽媽說要報警,是我阻止了她。媽媽犯不著為那種人坐牢!”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偷走了那家公司的輕型卡車,制造文男在十一點左右出門的假象。還特意讓隔壁大媽目擊到有人開輕型卡車離去的場景。”

“我早就知道,那個公司總會有幾輛沒上鎖的輕型卡車……而且這裏離那邊只有二百米,我有信心把車開過來,再還回去。”

“詭計很簡單,可是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學生竟然能開卡車。我們真是被騙慘了。”

漆崎說完後,再次轉向忍。“以上就是本案的真相。”他說,“兇手是雪江,友宏是共犯。但正如老師剛才所說的那樣,我認為有充分的酌情減刑的余地。而且……”漆崎看著友宏笑道,“根據老師的說法,這孩子是自己坦白的。”

忍讀懂了漆崎的真意,低下頭說:“非常感謝。”

所有人都從屋裏出來後,一身喪服的雪江也正好回來了。她似乎從刑警和友宏的表情中明白了一切,深吸一口氣後,默默地怔立當場。

“媽媽!”在眾人的注視下,友宏奔向了雪江,“對不起,全都露餡了。”

雪江把右手輕輕地擱在兒子肩上。“是嗎……那也沒辦法啊。”

“太太,”漆崎走到兩人面前,說,“日本法律有正當防衛一說。你們的擔心其實都是多余的。”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雪江深深地鞠了一躬。

“真是的,又被前輩風光了一把。”等警車的時候,新藤向忍大倒苦水,“不過,老師為什麽會懷疑上友宏呢?記得當時你正吃著章魚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

忍擡起頭,用調皮的眼神看著新藤。“我讀了學生的作文才知道,福島同學的父親以前賣過章魚燒,常把車開進學校和神社之間的小巷,在那裏支一個攤位。作文裏還寫道,友宏也會幫忙打打下手。但是,之前那個賣章魚燒的人不是說了嗎,把車開進小巷的話就沒法從駕駛室出來了。所以我就想,福島先生究竟是怎麽把車開進去的呢?莫非是友宏在駕駛?小孩子的話,就算縫隙窄一點也能通過。”

“原來如此。所以老師才會知道友宏能開輕型卡車。好精彩的推理!”

“不過,我誤以為友宏殺了他父親。我竟然不信任自己的學生,真是沒資格當老師。”忍用唾棄的口吻責備自己。

警車到了。漆崎和新藤一左一右,把雪江夾在中間一起上了車。車啟動時,漆崎一回頭,看到忍正向他們揮手道別。

“真是一位漂亮的女老師。如果能穿上更短一點的裙子就無敵啦。”

“這話要是被老師聽到了,她又該拿高跟鞋底伺候你了。”

“好了……”目送警車離去後,忍看著友宏的臉說,“放心吧,你母親沒什麽過錯,所以判得不會很重。”

友宏破涕為笑:“不用擔心我,關鍵時刻我會開章魚燒店養活則夫的。到時候老師一定要來買啊。”

“知道啦,知道啦。”

“我會給老師一個人加很多很多章魚。”

“……呆瓜!”忍強壓內心的感動,在友宏頭上嘭地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