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第5/13頁)

這個人真煩人!一旁的中西貴子也哭了起來。

“本多先生,”我說,“既然你說自己是兇手,就請解釋一下,元村由梨江小姐被殺時的不在場證明是怎麽回事。如果你不是兇手,為什麽不惜隱瞞不在場證明,也要讓麻倉小姐以為你是兇手?”

本多雄一沒有回答。從他的側臉可以看出,他很苦惱,我也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如果你不願回答,我就只有說出自己的推理了。只有一個答案可以解決前述的疑問,那就是—”

“等一下!”本多雄一瞪著我,“我不想聽,別說。”

“本多先生,”我緩緩搖頭,“你不可能一直瞞下去。”

“我知道。但至少現在……”他緊抿著嘴唇,向我投來哀求的眼神。

“怎麽了?”滿臉是淚的貴子問,“為什麽現在不能說?”

“因為現在,”我出示竊聽器,“這東西的主人正在聽,本多先生不想告訴麻倉小姐真相。”

“真相?怎麽回事?”

“快說啊,本多。”

“本多先生,”我頓了頓問,“那三個人現在在哪兒?”

貴子和田所聽後都閉上了嘴,呆呆地看著我。

時間在眾人的沉默中流逝。

本多雄一垂下了頭,緊閉著雙眼,艱難地說:“對不起,雅美。我並不是要騙你……”

4

遊戲室,繼續。

“怎麽回事?那三個人怎麽啦?由梨江他們還活著嗎?”中西貴子頻頻移動著視線問。

“他們還活著。對吧,本多先生?”

久我一問,本多雄一微微點了點頭,依舊閉著眼,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中西貴子接過,打開一看。

“民宿‘公平屋’,電話號碼××××。他們是在這裏嗎?”

本多輕輕點頭,中西貴子跳著舞般離開了遊戲室。

“呃,”田所義雄似乎還沒明白,空虛的眼神交替看著兩人,“這究竟是……”

“這次的事件是三重構造。”久我和幸說,“在一切都是演戲的狀況下,發生真實的命案—這是麻倉小姐擬訂的二重構造復仇計劃,但本多先生又在這個基礎上演戲,形成了三重構造。”

“什麽?怎麽回事?到頭來還是演戲?”

“沒錯。本多雄一先生與扮演被害角色的三個人合作演出了這場戲。而觀眾只有一個人,不用說,就是麻倉雅美小姐。”

“這……”田所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過了不久,中西貴子氣喘籲籲地走進遊戲室。“聯系上他們三個人了,果然還活著。”

“啊!”田所義雄跪在地板上,雙手緊握,仿佛在感謝上天,“太好了!啊,太好了!他們還活著。啊,真是太好了!”

“他們三個馬上就過來。公平屋這棟民宿其實就在附近,真是討厭呢。接電話的是由梨江,我告訴她久我識破了一切,她很驚訝。”

“謝謝。”久我和幸向貴子行了個禮,又轉向本多雄一。“既然他們很快就到,不如等所有人都到齊好了。這樣更容易說清楚。”

本多抱著頭蹲在地上,似乎在說,隨便你們。

“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貴子剛才去打電話,沒聽到其間的對話,於是問田所。

“是三重構造。”

“什麽?”貴子瞪大了眼睛,然後若有所悟地點頭。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貴子沖過去開了門。本以為已經死了的三個人,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裏。

“由梨江,啊,你果然……”再次見到心中愛慕的人,田所義雄滿臉洋溢著幸福,仿佛隨時會喜極而泣。

“我演偵探正演到精彩之處呢。”久我和幸對三人說,“來,請進吧。”

他們帶著罪人般的表情走了進來。不,他們的確是罪人。

“我們開始吧。”偵探環顧所有人,“我之所以想到這起事件可能是一出三重構造的戲,源於幾個提示。第一個提示就在這個房間,是電子鋼琴的耳機。”

眾人的視線都投向耳機。久我走近鋼琴,拿起耳機。“第一起命案發生時,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耳機的電線插在插孔上。我覺得很奇怪,遊戲室有隔音設備,為什麽笠原小姐要用耳機?但後來再去查看時,耳機已被拔掉了。我想應該是本多先生意識到這一點很不自然,所以事後拔掉了耳機。”

“溫子,你用過耳機嗎?”中西貴子問。

溫子似乎已不打算隱瞞,點了點頭。

“咦,為什麽?”

“因為只要戴著耳機,即使沒有發覺有人偷偷靠近,也顯得很自然。所以笠原小姐戴了耳機。”

“什麽?你說什麽?”田所義雄似乎沒聽明白,追問道。

“如果沒有戴耳機,”久我和幸緩緩地說,“兇手從背後靠近時,就應該會聽到腳步聲,尤其中途停止演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