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場 大廳(第3/11頁)

“我的天啊!難道要跳求雪舞。”我剛說完,禦手洗就像看傻瓜一樣看著我。

“咳咳,總之,讓老天爺下雪,而且只讓雪落在走過的地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面對他如此的眼神,我只能表現得稍微嚴肅一些。

“你的腦筋需要‘逆轉’一下,不是讓雪下到走過的地方,而是走在雪能夠下到的地方。”

“哎?那要怎麽做才能下雪?”

“當然是利用屋頂嘍,只要讓屋頂的雪滾下來不就行了。湊巧的是,那天下的是粉雪,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屋頂,只要不刮大風,雪只會筆直地落在屋檐下。但要考慮這房子是傾斜的,所以從屋頂落下的雪,會堆積在距離屋檐兩米左右的地方。”

“哈哈!我明白啦!”牛越大叫道。

“但是這個範圍有限,也就是和屋頂房梁平行的一條直線之內。為了防止走出線外,最好能在地上畫好線段,然後沿著那條線往返。但特意這樣做的話就太麻煩了,而且只要下過雪,那條線就會被雪遮住。這就是理由,明白了嗎?”

“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要插兩根木棒?”

“是記號啊!用來代替畫線,那兩根木棒之間的最短距離正好位於房梁平行線的正下方,也就是應該走的路線。從遠處眺望,木棒就正好插在屋頂前端的垂直線與地面的交界處。晚上看不清自己的足跡,所以在去的時候就以西邊的木棒為基準,回來的時候以東邊的木棒為基準,這樣就可以一邊走直線,一邊消除腳印。回來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忘記把木棒拔起來帶回去當柴燒掉。”

“當然,如果殺死上田後雪還在繼續下,這個詭計就沒有實行的必要。這是為了防止雪停的後備計策,但在當天卻派上了用場。”

“哦!殺死上田後,再爬上屋頂讓雪落下……”

“是讓雪降下來。”

“原來如此,我好像明白了……”

“那麽接下來……”

“等等!那十號室附近被拆散的人偶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應該有理由可以解釋吧?”

“那還用說麽,那個人偶所在的地方是屋頂降雪的範圍之外,所以……”

“哎!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果然,還是和足跡有關?”

“如果是樓梯,只要抓住樓梯的扶手,人站在樓梯的外側,腳尖踩在邊緣上,就不會留下足跡。但是房子的西角到樓梯的這段距離就無計可施了,所以就把人偶放在地上,然後從上面踏過去。這下懂了吧?石岡同學。”

“啊!”

“如果只是整個放在地上,離樓梯距離還不夠,所以要把手腳拆下來,再踩在上面,這就好像一邊過河,一邊往水裏扔木板做浮橋。”

“啊!”

“這也是兇手會選擇可以分解的人偶的原因。另外石岡君你不要再‘啊’了,你看大家都被你的一驚一乍給嚇著了。”

“是嗎……我只是驚訝自己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對了,相倉小姐被偷窺是發生在人偶被拆散當踏腳板之前嗎?”

“不是,應該說偷窺相倉小姐的只有一顆腦袋而已。為什麽要這樣做,是因為……”

“還是讓我來說吧。”幸三郎開口道。

“正如禦手洗先生所言,我從人偶的身上走過,拔起了做記號的木棒,清理幹凈了足跡,迅速做完這一切後回到了屋裏。這時我手裏還捧著人偶的頭,我本來想把它放回三號室,自己順便也藏在三號室或者隔壁的圖書室裏直到天亮。”

“正常的情況下,此時我應該已經回到了塔頂的房間。但是如果再冒險回房,放下吊橋時那哢嗒哢嗒的鉸鏈聲肯定會被人聽到。為了不引起懷疑,我決定明天早上七點左右,趁著大家還在熟睡,再趕到吊橋那裏,把吊橋上下開關一次,偽裝成我剛剛起床的樣子。”

“至於我為什麽還要把那顆頭拿回來,純粹是因為我怕它放在雪地裏一個晚上會被凍壞。我也想過先回三號室把頭放好,但多走一次就會增加一次被發現的危險,反正最後都是要去的,幹脆帶著它爬上屋頂去推雪。於是我就帶著人偶的頭,利用吊橋那裏的梯子爬上了屋頂。我之前沒有將吊橋關嚴,留下了一條剛好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而過的縫隙。”

“我把雪推落後,本以為大功告成,但沒料到英子會起床把吊橋給關上了。吊橋從外面是絕對打不開的,硬來的話只會發出很大的響聲,如果被人發現,我可就百口難辯了。無論怎樣,上田已經被我殺死,所以在菊岡死之前,我絕對不能被捕。”

“我在屋頂上都快凍僵了,拼命思考著逃脫的方法。屋頂水塔那裏有一根大約三米長的繩索,那是以前工人在安裝水塔時使用的。那個長度並不足以降到地面,我剛才爬上來的梯子也只延伸到吊橋附近。而且就算下到了地面也沒用,因為大廳的門已經被我從內側鎖上了。如果明天大家發現我不在屋子裏,不,不在塔頂的房間裏,那我一定會被懷疑!我看了一眼手裏格雷姆的頭,心想能不能利用它和那根三米長的繩子回到屋子裏……終於被我想到了一個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