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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個普通的上班族用辭職和搬家來逃避妻女雙亡的痛苦,也是可以讓人理解的行為。或許是我多慮了。

今日所見,井原現在的生活就像關在籠子裏的鴿子,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哪裏也不去,這樣我根本無法下手。我想在他外出辦事的時候尋找機會,不過那兩個保鏢如影隨形,即便外出辦事,肯定也不會讓他單獨前往。而且外出辦事都是在白天,要殺他最好還是在晚上。

井原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家裏不出來,我必須拿出必死的決心才行,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和他同歸於盡。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希望某一天井原單獨上街,當他走到某個巷口的時候,我從巷子裏沖出來,一刀捅死他。除了等,別無他法,我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既不知道井原的工作行程,也不知道他對山內被殺的看法。如果我在井原公司裏有人就好了……

我想到了照子,但我對她這麽絕情,她肯定不會再理我了。或許可以像認識照子那樣去認識井原家的女傭。不過那種通過女人獲取情報的事,我不想再幹第二次了。到底怎麽辦才好啊?

一月九日(星期一)

經常在井原家附近徘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所以下午我決定去監視YAJIMA大廈。固定坐在一間茶室裏也會引起懷疑,所以我找了好幾間可以看見YAJIMA大廈門口的茶室,來回移動進行我的監視行動。早上去的時候茶室還沒開門,我就背靠阿布阿布市場的墻壁眺望YAJIMA大廈。井原那輛皇冠九點半左右抵達大樓門口。井原和他的保鏢一起下車,一起進入大樓。隨後他的車就開走了,不知道停在哪裏。

他進入大樓後,我無法觀察到公司內部的情況。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直到下班為止,井原一直沒有離開過大樓。那輛黑色的“皇冠”也沒有在大樓門前出現過。

五點半,我看見照子從大樓裏出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又過了三十分鐘左右,“皇冠”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就停在離大廳內電梯不遠的地方。十分鐘後,井原帶著兩個男人走出電梯,他們鉆進車子,車子立即發動,並且向井原荒川住宅的方向開去。看來這種像鴿子一樣的生活,他暫時還會繼續下去。

一月十一日(星期三)

今天繼續在幾家茶室之間不停轉換,監視YAJIMA大廈門口的動靜。但結果和前天一樣,仍然是一無所獲。我自己也覺得這麽做毫無意義,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能做什麽。

一月十三日(星期五)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監視,等待,監視,等待,再這樣下去我快沒錢了。雖然手裏有從山內那裏搶來的錢,但我不想用那些錢來作生活費。每天都在這幾家茶室來回轉,店裏的服務生一定會覺得我很奇怪吧?我殺死井原後,他們可能會告訴警察,說有這麽一個怪人每天都出現。

一月十六日(星期一)

YAJIMA大廈的出入口不止一個。大樓裏有兩部電梯,都在樓梯的旁邊。一般乘電梯到一樓大廳後,可以走面向馬路的正門,也可以走背對小巷的後門。小巷很窄,如果有人在小巷裏停車就更窄了。不知是因為停車不方便,還是在小巷裏轉向很麻煩,據我的觀察,井原一直走面向馬路的正門出入大廈。他這種像信鴿一樣的生活,究竟還要持續多久呢?

一月十八日(星期三)

我等得不耐煩了。想了很多方法都不行,幹脆在他下班的時候站在電梯門口等,等電梯門一打開,如果發現裏面的人是井原,我就拿出散彈槍把井原和那兩個保鏢一起打死。然後我全力沖向後門,坐上停在遠處的車子,開車逃走。

但這樣一來,他那兩個保鏢也必須死,不過會給井原當保鏢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他們沒傷害過我,但不能保證他們就沒傷害過其他人,我就當替天行道吧。但這部電梯並非井原專用,其他樓層的人也會乘坐這部電梯,萬一井原下樓時和其他人一起搭乘那怎麽辦?我可不想傷及無辜。

我不是黑手黨,不會做出那種濫殺無辜的事……不,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就顧不上別人了。現在我還是化身為一匹狼,在黑夜中伺機而動吧。

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警方來管這件事。完事後,我會消失在人海中,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過平靜的日子。我有這樣的權利,正義站在我這一邊,只要不給其他人造成麻煩,殺死那兩個人渣不能被稱之為犯罪,我也絕不會進監獄。

我也曾有過小市民的想法,憑我個人之力,實在無法將井原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不如將千賀子的日記交給警方,讓他們來替我討一個公道。

我會這樣想,是因為我還不想死,現在看來,只有同歸於盡這個方法能奏效。我已經殺了一個人,如果交出日記,警方就會察覺山內的死和我有關。而且就算井原被繩之以法,或許也不會被判處死刑。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千賀子是被他吊死的,他的律師還可以說這是戀人之間的性愛遊戲,純粹是一時疏忽造成的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