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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管這些了,星期六我繼續進行監視,結果還是和平常一樣。下午六點他從公司下來,然後坐上來接他的車回家。如果他上車後沒有立即回家,或許我還有下手的機會,但我坐在茶室裏沒法跟蹤。

我當然想過開車跟蹤,不過這大概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吧。他一旦知道跟蹤的人是我,就會記下我的車牌和車型,然後找機會把我逼到小巷裏殺掉。我已經沒那麽多錢來換車了。

明天是星期日,井原大概會待在家裏,閉門不出。我拿他沒辦法,希望他這樣的生活只會持續一個月。

一月二十一日(星期六)

沒錢了,今天我才注意到這個現狀,心頭一驚。如果我是井原的話,我會怎麽做呢?山內這個家夥惡貫滿盈,想殺他的人很多,井原一開始可能沒想到山內是我殺的,但經過逐一排查,他最終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他或許會嘗試分析我的行動,比如在遠處監視,躲在某處伺機下手等等,繼而就會注意到YAJIMA大廈附近的那些茶室。到時候他再找人除掉我實在是太簡單了。我還沒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這實在是太大意了。但他為什麽還沒動手,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他到底在盤算什麽?肯定有什麽陰謀在等著我。

因為沒錢了,我想先休整一段時間。我在淺草的田原町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地點是一家小出版社,我是看到貼在墻上的招聘啟示才去應聘的。工作的內容是送貨,把堆在倉庫裏的雜志用繩子捆好搬上貨車,然後開著貨車把貨物運送到市內的各家書店。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不知是不放心我,還是為了告訴我各家書店的方位,公司派了一個人和我同行。

這工作很輕松,也很適合我。我經常一邊聽著FEN的廣播,一邊駕駛貨車,雖然有時會迷路,但還沒把自己搞丟過。我打算幹一個月再說。

一月二十四日(星期二)

一個人開著車,十分悠閑。我買了周刊來看,裏面完全沒提到日義那起事件。我又開始不安了,山內真的死了嗎?

不過事情的發展和我事先所想的一樣,那件事後根本沒人懷疑過我。完成一次犯罪,比我想象的要簡單。

如果這本筆記被外人看到了,不知他會做何感想。如果印刷出版,恐怕會被冠以《惡魔筆記》之類的標題吧。“喪妻男子成功殺死兩惡徒,為妻報仇”,大眾肯定會對這種事背後的故事感興趣的,說不定還能成為暢銷書。

大眾既任性又無情,他們一定會認為我的行為很殘忍,是名副其實的犯罪。如果你的妻子成為被侮辱與被損害的犧牲品,甚至你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也隨之而去,恐怕你會做出比我更殘忍的事。還有,把千賀子的日記交給警察,讓他們用好奇的眼光來看完這本日記,這是對死去妻子的不敬。法官或許會裁定千賀子的死是與人偷情時發生的意外,而這本日記只是少婦欲求不滿的妄想。

大眾總喜歡將真相扭曲到自己可以接受的程度,這就是一種充滿惰性的思維方式。在這種思維方式下形成的道德標準,根本連狗屁都不如。

一月二十七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