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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滿臉失望地接過照片。沒錯,確實是眼前這個女人的照片。他心裏滿是“怎麽會有這種事”的感覺。

“那麽,你在名古屋下過車嗎?一定是吧!你在名古屋下車,然後上了‘出雲一號’。”

“請看這張照片……”野村操伸出手,從吉敷手中抽出其中一張照片說,“這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二十日的早上拍的照片。請看我的背後。從窗戶可以看到那裏是福山車站的站內,月台的看板上有站名。福山車站是山陽本線的車站。這張照片也是請乘務員幫忙拍的,請拿著這張照片去問那位乘務員,我想他一定還記得我。”

吉敷無話可說了,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誰在變魔法嗎?

“你去九州了?”過了好一陣子,吉敷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句話來問。

“是的。”

“去了九州的什麽地方?”

“先去了大分縣的安心院,然後再去鹿兒島。”

“正式請假去的?”

“是的。”

“假期到什麽時候結束?”

“到星期日。那天是二十二號。我是星期日的晚上從鹿兒島坐飛機回來的。”

吉敷覺得應該問清楚更詳細的行蹤。要問的話,就一定要拿記事簿出來做記錄,但是他一點也不想拿出記事簿。

知道了她的詳細行蹤又能怎樣?這是吉敷此時的心情。因為只要這個女人沒有搭乘“出雲一號”,在山陰發現的分屍案就與她無關,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調查她了。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搭乘“富士號”去了九州,她就不可能是殺死青木的兇手。看來自己必須另尋具備殺人動機的人才行。

“可是,可能行兇的人只有你……”吉敷本來是在喃喃自語,並非有意說給野村操聽,但是話一說完,他突然想讓眼前的女人聽聽他說的話,便繼續說道:“你和青木恭子因為五谷的起源問題以及八歧大蛇傳說的解釋上有過很大的爭論。並且在爭論古代日本何時成為統一國家的問題上因為岡田山一號墓的大刀銘文而敗給了青木恭子。”

吉敷看到野村操在自己述說這段話的時候臉色曾經有所變化。不過,他無法判斷是哪一句話觸動了她。

野村操的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她說:“這一定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吧?我猜大概是國文系的某個講師說的吧!青木恭子小姐很受異性歡迎,大學裏有很多人喜歡她,其中國文系的人最迷戀她。因為追不上而做了錯誤的推測,這並非奇怪的事情。”

吉敷默默地聽她說。

“但是,刑警先生,學問上的爭論說來簡單,但是您到底理解到什麽程度了呢?您曾經認真地讀過一遍《古事記》嗎?一個從沒有好好看過《古事記》的人卻隨便來批評別人在學術上的爭論,這樣的言論我不想聽。”野村操不屑地說。

“剛才您好像在看學報。我想您一定看不懂,覺得那都是莫名其妙的東西吧?我的話或許很無禮,但我還是要說。如果您要批評我們的爭論,請回去認真地看過《古事記》出雲系傳說的部分之後再做批評吧!”她的意思分明就是叫吉敷回去讀書,“還有,刑警先生,我為什麽一定要接受您這些令人不愉快的詢問呢?我不明白您來調查我的理由何在。不管怎麽說,現在還無法證明山陰地區發現的屍體就是青木恭子吧?”

對吉敷而言,野村操的這句話正好擊中他的痛處,也是野村操此刻最有效的反擊方式。

“應該還沒有證明死者就是青木恭子吧?為什麽平白無故就來找我?我不明白。我完全不知道那位受害者到底是誰,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我應該沒有理由為了一個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人而受到警察的盤問。不是這樣嗎?難道警方已經確認死者就是青木恭子了?”

吉敷覺得不太愉快,因為目前確實無法證實死者就是青木恭子。眼前這個女人很清楚地知道:她搭乘的列車是“富士號”與無法斷定死者的身份就是她保護自己的兩道防線。

吉敷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和心裏已經動搖的信念奮戰。他開始產生“或許兇手並不是眼前的女人,那麽兇手在哪裏?是什麽樣的人?”的想法。

“目前確實還不能證實死者到底是不是青木恭子,不過,遲早會證實的。”

“我覺得根本沒有辦法證實這件事。”

“有辦法。你應該知道,不是嗎?”

“您說我應該知道?有什麽辦法?”

“頭。只要找到頭部就能證明了。牙醫那裏有青木恭子的齒型。”

野村操聽吉敷這麽說,輕輕笑了。

“哦?是那樣嗎?但是,找得到頭部嗎?”

“會找到的。”吉敷想這麽說,但他把這句話吞回了肚子裏,並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野村操的話裏似乎另有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