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殺人(第2/7頁)

“這是……”吉敷接過紙片,迎著微弱的光線仔細查看著。好像是張車票。

今村再度打開手電筒,昭亮吉敷的手部,並朗聲說道:“隼號的車票,是一月十八日的隼號單人寢台車票。”

吉敷大為震驚,在黑暗中張著嘴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哪裏?車票在哪裏發現的?”

“被害者的袋子裏。車票放在被害者運動裝的腹袋中。”

吉敷再次張口結舌,腦中一片混亂。他默默地踏著草地朝河堤方向走去。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從一開始的成城殺人現場,吉敷就非常留意車票的問題。但在那女人為旅行準備的手提袋中卻找不到車票。但事隔一個多月,車票卻在染谷辰郎的運動服裝口袋中出現,真是怪事!很難想象染谷身上藏著車票去慢跑。那麽更大的可能就是兇手持有這張車票。當兇手殺死染谷後,不知為何,把用過的藍色列車的車票塞進染谷的運動裝裏。如果染谷已經死亡一至兩個小時的話,就表示染谷在四日淩晨一點至兩點這段時間內被殺。兇手會不會埋伏在河堤,等著染谷跑到這裏?染谷每天的慢跑路線是固定的嗎?

“天亮後去見見死者的太太吧?”吉敷說道。

“不,聽說染谷夫人知道丈夫的死訊後昏過去了,現在已經送往雪谷的柳原醫院了。兒子也陪母親去醫院了。”這麽說來,不能馬上詢問了。假設兇手不是因為知道染谷的慢跑路線而在河堤上埋伏的話,那麽兇手有可能是與染谷約在多摩川河邊見面吧。但是,車票是怎麽回事呢?不,正確的問法是兇手為何把隼號車票帶在身上呢?這裏面有什麽奧妙嗎?現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顯然,這問題是破案的關鍵。再說,那個穿帆布球鞋的年輕人佐佐木目前還在拘留中。這點也很重要,證明了這家夥與謀殺案無關。他充其量只是個配角而已。爬上河堤,吉敷看到法醫課的車子停在旁邊,正準備上車的船田向他招手致意,吉敷趕緊舉手回禮。

“星期天不是好日子啊!”吉敷大聲說道。

“我有同感。”船田說完後,關上車門,疾馳而去。

吉敷想到自己也該采取行動了。這一次,自己在案發後三四個小時就迅速趕到現場,或許有利於破案工作的展開吧。現在,最值得懷疑的人,首先是出租車公司的老板北岡,其次是高館。假如兇手是其中一人,這時給他們搞個突然襲擊的話,由於作案後心理狀態極不穩定,或許會露出破綻也不一定。這兩個人當中,又以北岡的犯罪嫌疑最大。從距離上來看,大森離這裏也比較近。行動前,吉敷從丸子橋派出所試著打電話到田園交通公司的大森營業所,想確認一下淩晨時分社長北岡是否在公司。墻上的時鐘顯示現在還不到四點,但田園交通公司是二十四小時服務的,辦公室一定有人值班。聽筒中傳來中氣十足的男聲。聽到吉敷自報警察身份後,也沒有露出驚慌的樣子。吉敷問北岡社長是不是在公司,對方立刻回答說:“社長在公司,我幫你轉接給他。”吉敷頓時感到愕然。

“我是北岡。”話筒那頭變成稍顯嘶啞的北岡的聲音。他似乎正在打瞌睡。向他介紹自己是曾經與他見過面的搜查一課的吉敷後,他想了一下,發出“啊”地一聲,然後說道:“原來是一課的警官,我還以為是負責交通事故的人打來的電話。”

“事故?”

“不久之前,公司的車子在首都高速公路卷入四車連環相撞的事故中,公司值班人員急得團團轉,把我從酒吧裏叫回來,看來要忙個通宵了。”

吉敷一時語塞,然後問道:“車禍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昨晚十一點剛過吧。”

“你什麽時候回到公司的?”

“這個嘛,十一點半左右吧。”

“此後就一直在公司?”

“對,一直在公司處理事情。”

“有人證嗎?”

“那還用說嗎?在公司值班的人都是證人啊。”北岡不高興地說道。

吉敷愣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要掛上話筒。眼前是盯著他的今村。沒想到北岡竟然是清白的。墻上時鐘的長針指著十二,短針指著四。那麽,高館呢?吉敷本來不想先打電話給高館,對於有妻室的男人來說,在睡眠中發起突然襲擊實在是有失厚道,但事關殺人命案,只能硬著頭皮這麽做了。去高館家途中,吉敷向今村簡單地說了自己去越後和北海道調查的情況。

高館所住的公寓大廈外墻貼著紅磚,頗為氣派。查看設置在玄關大廳的信箱後,馬上發現八○一號信箱貼著高館的名片。吉敷按下電梯按鈕,不一會兒電梯門打開了,從裏面沖出大概是送報員的年輕人,幾乎撞到了吉敷身上。電梯升往八樓途中,感受不到任何人氣,只聽到電梯馬達的聲音。按下八○一室的電鈴按鈕,從屋內傳出電鈴聲,由於周圍一片寂靜,這鈴聲聽起來特別響亮。連續按了幾次電鈴,差不多等了近十分鐘,終於從按鈕上方的揚聲器中發出“誰呀”的男聲。這聲音同樣很響亮,響徹寂靜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