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筒帽的伊卡洛斯 6(第2/7頁)

“太好了,這下子已經基本弄清了。報紙上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那麽,你再幫我……”

禦手洗正說著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聽,原來是淺草警署打來的。對方想聽聽我們所知道的與案情有關的情況,如果方便的話,也想讓我們馬上到警署去一趟。我看了禦手洗一眼,他沖我點了點頭,於是我回答了一句“那好,我們馬上就去”便掛上了電話。

我們在新橋換乘地鐵銀座線到達淺草。從地鐵的台階走上來一看,出口處正對著雷門的大燈籠。我們就在這個大燈籠前與湯淺會合。去警署的半路上,禦手洗老是自言自語地嘟囔著,一邊走一邊思考著什麽,一句話也沒對我們說。我想,一定是案情太復雜,他還在冥思苦想吧?可是到了淺草大街後一問,他居然告訴我,剛才一路上他考慮的是鋼琴的發明對於西洋音樂發展的影響。真是個怪人!

在抵達位於淺草四丁目盡頭的淺草警署之前,我們還特意繞道去了花川戶的案發現場。拐進松屋百貨店和隅田公園之間的那條街一看,周圍已經擠得人山人海。湯淺甚至說,這裏就好像鬼燈節[2]賣燈籠草的集市。警車也來了,另外還停著好幾輛電視台的報道車。我們使勁擠過人群,好不容易才來到鎖店旁邊,可是再往前就根本走不動了。我們只好掃興地離開了那裏。

到了淺草警署以後,我先在入口處報上姓名,說我叫石岡。他們讓我們到二樓的案件偵破指揮部去,於是我們三人便從台階走了上去。

到了二樓一看,只見黑糊糊的走廊盡頭有一間門,上面寫著“赤松稻平遇害案件偵破指揮部”。我們推門進了這間屋。

“你們好,我叫石岡。”

屋子中間有一排辦公桌,我一邊說,一邊向其中的一張走了過去。沒想到三位男子一起站起來,十分和氣地對我說:“啊,你們辛苦了,請到這邊來。”

其中的一位是個圓臉、小眼睛,看起來非常和藹的男子。另一位長著圓圓的大腦袋,戴著一副眼鏡;他的嘴巴很大,而且微微撅起,長得肥頭大耳,看上去很兇。還有一位從相貌上看似乎很和氣,但他沒理我們,自己走出了屋子。

“辛苦你們幾位特地來一趟。來,請這邊坐。”那位相貌和藹的警察對我們說道。

我們三人並排坐了下來。

“我叫後龜山,後面的後,烏龜的龜再加個山字。旁邊的這位叫田崎。你們幾位是朋友嗎?”

“是的。”我回答。

“哎呀,這回發生的事件太奇怪了,我當警察這麽多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屍體剛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像飛在天上一樣!”

“是這樣的……”湯淺開始說道,“赤松先生和我是很長時間的朋友了,他只熱衷於畫一個人在天上飛的主題,還一直告訴我,說他自己也能飛呢。”

湯淺把當初告訴過我們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警察看來也很感興趣,一言不發地靜靜聽了好久。

“噢,是這樣,他夫人也會飛,這話也是他親口說過的嗎?”

我們快講完的時候,後龜山點了點頭這樣對我們說。可是那位姓田崎的警察卻撇著嘴微微冷笑著。

“是的,我是聽他親口說過。”

“這麽說,他的夫人就是那位精神受刺激後發了瘋的婦人?”

“他夫人現在在哪兒?”

禦手洗這樣問道,於是兩位警察轉頭面向他。

“現在已經送進警察醫院,在那裏住下了。”

“她的情況怎麽樣?病情還很嚴重吧?”

“的確非常嚴重,甚至連她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了。”

“最早發現她的是警察嗎?”

“是的。”

“你們怎麽知道她已經發瘋了?”

“當時她口吐白沫,而且眼神迷離。”

“這種狀況很特殊啊,以前從來沒見過吧?”

“完全沒見過,至少我是從來沒見過。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禦手洗,我的愛好是分析研究各種怪異的案件,由這位石岡君把它們寫成書出版。那位叫湯淺,他讀到那些書後,對我微不足道的能力感到很佩服,才到我橫濱的事務所找我來探討的。因此,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去過克裏斯汀·奧基德公司,見到了冰室女士和她的秘書古川先生。”

禦手洗把這些情況說了以後,那位田崎警官的嘴撅得更高了,連一開始對我們印象不錯的後龜山警官也顯得挺不高興。看來私家偵探和現職警察的確水火不相容,就像天生的仇敵。

“這麽說,你們上她那兒去的時候,案子還沒發生吧?”後龜山問道。

“是的。可是,在發生這起大案件之前也發生過一些小事件。”

“那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