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筒帽的伊卡洛斯 6(第4/7頁)

“因此,我希望你們能夠一個個地回答我的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你們還沒有答案,那就要馬上派人展開調查,爭取把答案找出來。要是這些問題全解決了,那麽,所有謎團就都真相大白了。到時候如果你們想知道,我便可以把為什麽赤松稻平死在半空中,以及他的妻子為什麽會發瘋這些原因對你們解釋個明白。你看如何?”

聽了禦手洗的一席話後,兩位警察半晌沒出聲。也許他們正在琢磨這樣做的可行性,又翻來覆去把各種可能性都認真思考了一遍。這種情況下,他們考慮最多的往往就是面子問題。因為他們覺得,要是一個普通人比警察破案更快,那麽他一定會把警察看成傻瓜。我想這也許就是手握權力的人常常擔心的一件事吧——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一旦發現其實別人比自己有本事,肯定難以接受。權力經常伴隨著危險,這句老話永遠不會錯。

“那你究竟想問些什麽事?”

最終還是後龜山打破了沉默,向禦手洗問道。

“首先我想知道的是火車的發車時間。也就是那輛掛著一條人的手臂、開往竹之冢的東武線末班火車,從淺草站發車的時刻是幾點鐘?”

“是二十三點十五分。”

“二十三點十五分……那我的第二個問題就是那輛車子的下落。我想,他們昨天晚上一定沒打算乘出租車,也就是說,冰室志乃和古川精治兩人是開著那輛社長專用的奔馳300E到達案發現場的。請問,今天早上你們是否得到過有關這輛奔馳車的消息?比如說在花川戶附近被警方的拖車拖走了,或者發現了一輛車主不知是誰的車輛被丟棄在路上?”

“這……這我們還真不知道。”

後龜山和田崎對視一眼,田崎沒有說話。

“我們並沒有得到這方面的報告。”後龜山回答。

“那就是說,這輛奔馳車不見了。既沒有停在銀座的公司停車場,也沒有停在古川位於成城的公寓門前的停車場。那麽,在花川戶周圍的收費停車場裏也沒聽說有這麽一輛超過預付費時間很長,而無人認領的奔馳車嗎?”

“這種事我們根本沒有聽說過。”

“這也很自然,首先,時間那麽晚,不會有人把車停進收費停車場吧?而且那時候停車場也已經沒人管了。可是,他總不能故意把車往隅田川河裏開,那種事故動靜很大,不會沒人發現的,而且我們也沒聽過發生了這種事。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把車停在冰室社長家的停車場了。很可能她在自己家附近也租了個停車位。當然,也許他把車停在與克裏斯汀·奧基德公司有關系的某家公司的停車場上了,請你們馬上打電話去問問克裏斯汀·奧基德公司的人,是不是有這個可能性。只要能找到車,就一定能追查到古川精治的下落。此外,還必須好好查查東京各家醫院,看看有沒有哪家收治過丟了一條手臂的重傷員;同時也打聽一下出租車載過這個人沒有。如果動用警方的力量來進行排查,我看馬上就能得出結果。這件事能不能抓緊時間趕快辦?”

聽到禦手洗的話,兩位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田崎磨磨蹭蹭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了。

“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當然還有。”

很快,田崎又回來了。

“掛在東武伊勢崎線火車上的那條手臂,是什麽血型知道嗎?”

“B型,Q型分類的話是Q[3]。”回到屋裏來的田崎回答。

“那麽我想問問,它和滴落在大黑公寓屋頂上的血跡,血型相符嗎?”

“大黑公寓?”

“屋頂上?”

兩位警察不由得睜大了眼,驚訝地反問道。

“這麽說,你們還沒注意到那裏的血跡?”禦手洗驚訝地問。

兩位警察表情尷尬地回答:“昨天夜裏下過雨,屋頂上的血跡早就被雨水沖刷掉了吧?”

“不,血跡不僅滴落在屋頂上。我想,大黑公寓裏的走廊和樓梯,還有其他幾個地方可能都滴落著不少古川的血。要是仔細查看的話,我們還能順著血跡發現昨晚那輛奔馳車究竟停放在什麽地方。可是由於昨天夜裏下過雨,今天又被那麽一群閑人徹底踩踏了一番,看來已經很難查了啊!”

“大黑公寓是座舊公寓,樓道裏光線很昏暗,而且血滴又……總之,我們沒有注意到那裏有血跡。可是,你真能肯定那座樓裏滴落著古川的血嗎?”

“這一點我完全能保證。從道理上來推斷,那裏不可能沒有血。他整只手臂被扯斷時若是穿著衣服,說不定丟了手臂後自己還根本沒察覺,裏頭穿著的襯衫袖子也可能被擰成一團,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臨時止血效果。以前不是也聽說過嗎?有位司機喝醉酒後開車把手伸出窗外,結果手臂被對面的大卡車齊刷刷地削斷了。可是司機居然不知道,車子走了二十多公裏後才覺得疼,伸手一摸發現少了一條胳膊。當然了,在這個案子裏,斷了胳膊的古川也許不可能不知道吧。不管怎麽說,警方應立即派人到大黑公寓進行勘查,提取古川的血跡進行化驗,和東武線電車上掛著的那只右手臂的血型比對後,就知道是不是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