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4/16頁)

“但是水,卻是生命!”院長接著發話,對自己的發現頗感自豪。

“絕對!”伊娃肯定道。

“諸位所言極富感染力,”邁克哥納罕說,“但是,能不能回到今天的主題上來?也許,JPP或杜裏厄更希望把羅德裏格茲的遺體安放在他們的房間裏?不想吧?再沒有人提什麽高見吧?那麽,就這麽定了,朝冷庫送!”

多洛雷斯·馬諾萊特致聖—弗若修道院院長的信

神父,請原諒我的表白,現在真是亂了套。

您看看:我為了福爾摩斯學的利益,來到深山當中參加這期學術研討會,同馮·格魯伯一起被埋葬在一家臟亂差的旅館裏,秉燭燃眉,連一個短信都發不出去!我己經有兩天沒有上交友網站了,網友會擔心麥當娜75(4)是不是再也不會回復了!當然啦,神父您會對我說,與可憐的同行羅德裏格茲相比,這不過是小事一樁,無限仁慈的主在樓梯腳下轉了轉,就把他帶到自己的身邊。我為他的安息祈禱,但不管怎麽說,他至少兔了洗冰雪浴之苦。是的,應該多想一想別人,他們還留在痛苦的世界裏!羅德裏格茲己經安放到冷庫裏,安眠在蔬菜叢中,而對我來說,折磨則剛剛開始!人家甚至不知道何時才能得到解放!照邁克哥納罕的說法,如果整個地區埋在雪堆下,這種局面很可能要延續好幾天,他似乎覺得很好玩!

無論如何,從早上開始,他和他的夥伴們只想到吃,您有沒有注意到,神父,在大難臨頭時,男人豈不是只長著四條腿的肚子嗎?他們花一個早上的時間千方百計尋找酒店的出口,但他們一旦確定我們己經被封死時,他們反而若無其事了!他們坐在客廳裏,開始狼吞虎咽,後來,奧斯卡洋洋得意地告訴大家,他找到了一個儲存蠟燭和汽燈的地方,清點食品庫存後,大家可以堅持兩個星期!可是,人家不想堅持,人家要出去!

正如禍不單行那樣,忽然嵌入了一個不速之客!我一開始沒有認出她來,原來長發鬼影就是昨晚那個為我們端挪威油煎荷包蛋的女招待!年方二十的鮮嫩姑娘,保證沒有整修過門面,此等尤物的存在就是對他人的嘲笑,她完全違反了重力定律,身上的肌肉沒有一點松弛。跟她在一起,一個腦瓜會被洗劫得蕩然無存。您該聽到她回答我的問題吧,嘰裏咕唱,像腸子餓得咕咕叫,盡是單音詞……要是我沒有比較語言學博士文憑,我真沒有把握能全聽明白。說來說去就是告訴我們,她睡在樓上是因為下大雪,被困在這裏了,還說經理半夜出去了沒有回來!

好了,我覺得,我的非基督徒感情就要像火山一樣爆發,因此,在發作之前我得刹車才是。另外還得記下一筆,這個周末將是神秘莫測的周末。但願如此!

5月5日 星期六

於是,我很快就以女服務生的身份融入到這夥人中去了。扮演傻瓜服務生的角色毫不困難,我們的知識分子對他們自己過於自滿,以至於他們居然把我歸為“間歇性神經元”。女人,金發,服務生:應當說,我取得了三連勝。(5)

總而言之,形勢對我很理想。

午餐期間,我得以對充滿敵意的福迷界進行精準的觀察。伊娃新一輪的大吵大鬧為我們大開胃口。我們只等她和波波讓我們入席;她首先到來,緊繃著臉,帶著復仇的傲慢。

“有人溜進我的臥室,當時我正洗澡!”伊娃脫口而出,用目光掃射我們。

“能否知道這位仰慕者姓甚名誰?”多洛雷斯問。

“我不知道!我聽到動靜,當時我正走出浴室,膽小鬼偷偷溜走了!”

“您有沒有考慮過是您的想象產生的一種假設?”杜裏厄問道。“我們幼稚的幻想經常誤導我們出差錯。您可以讀讀在場的盧夫斯先生與此話題相關的有趣論文,他……”

“我沒有做夢!”伊娃打斷杜裏厄的話。“有人偷了我的東西!”

“啊?什麽東西啊?”佩爾舒瓦問。

“這跟您沒關系!”伊娃閃爍其詞。

“噢,噢,”邁克哥納罕有所敏悟,話中有話。“這應該是隱私……大家來玩玩猜謎如何?”

說幹就幹,邁克哥納罕的好玩建議大獲成功,他的同事秉持學界的一條基本原則:絕不放過羞辱同行的機會。

“這玩意能吃嗎?”格魯克問。

“這玩意能抓在手裏嗎?”佩爾舒瓦試探道。

“這玩意會顫動嗎?”多洛雷斯問。

“你們笑好了!”伊娃不滿地噓噓道。“你們也就是中學水平,不配當大學老師。我警告你們,若罪犯不被揭露,我……”

“瞧,波波教授來了,”邁克哥納罕提示道。“那就繼續您那搔首弄姿的拿手好戲吧,今天早上,您演了第一出鬧劇,我們的院長將高度評價您的誘惑新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