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協助調查 第一章(第3/8頁)

“他們兩個人的喉嚨都被割斷了。我們還不知道是為什麽,也不知道是被誰割斷的。”

“我從報紙和電視上也了解到了這些,但是所有的媒體報道似乎都有意不透露太多。我想你們是把這起案子當作謀殺來處理的吧。”

達格利什冷淡地說:“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這是約定好的自殺。”

“還有教堂的大門,那扇通向小禮拜堂……總之就是通向屍體所在房間的門。我能問問當時這扇門是開著的嗎,還是說這個問題在你們不能回答的範圍之內?”

“門沒有鎖。”

他說:“好吧,這至少能讓厄休拉夫人放心了。”他沒有作具體解釋,但也沒必要解釋。他停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總警司,您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麽?”

“我希望您能跟我們談談他這個人。這起謀殺有可能就和第一眼的判斷一樣。他讓別人進了屋,然後那個陌生人殺了他們兩個,但如果案情沒有這麽簡單,我們就需要盡可能多地了解他。”

蘭帕特說:“包括要了解都有誰知道他昨晚的行蹤,還有就是誰會恨他恨到要割斷他的喉嚨。”

蘭帕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自己的思維。這完全沒有必要,雙方都知道他的思緒早就已經組織安排好了。他說:“我不覺得我能夠幫多大忙。我知道的關於保羅·博洛尼的情況以及我能推想出來的相關情況和他的死八竿子搭不著邊。如果您要問他有哪些敵人,我想他肯定是有敵人的,特別是政敵。但是我想保羅比在政府工作的其他人樹敵都少,況且那種人也不會采取謀殺手段的。要把這起案子當作政治案件是很荒謬的。當然了,除非……”他又一次停了下來,達格利什耐心地等著,“除非有極左派人士對他懷有私仇,但是也不太可能。不僅僅是不可能,簡直是無稽之談。他的女兒莎拉非常不喜歡他的政治主張。但是我想他們那一夥兒人,包括她信仰馬克思主義的男朋友沒理由會采取剃刀割喉的手段。”

“他們哪一夥兒人?”

“哦,就是一小夥兒不合群的極左革命派。工黨應該不會接受他們。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呢。政治保安處不是致力於將這些人記錄在案並保持追蹤嗎?”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帶有一點點詢問的意思,但是達格利什也捕捉到了他小心把握的語調裏那種輕蔑與嫌惡,他不知道凱特是不是也聽出來了。

他又問道:“那個男朋友是誰?”

“說真的,總警司,我並沒有在指控他。我沒有指控任何人。”

達格利什沒有說話,他在想要沉默多久蘭帕特才會覺得透露這一信息的時機已到。他又停了一會兒,說:“他叫艾弗·加羅德,是所有潮流運動的先鋒。我只見過他一次。大約五個月之前,莎拉帶著他到坎普頓小丘廣場吃過一次晚飯,我想這一舉動的主要目的就是惹惱她爸爸。我更希望忘掉那一頓晚餐。從那晚的談話來看,他所倡導的暴力運動規模很大,可不僅僅是割斷一個前保守黨大臣的喉嚨那麽簡單。”

達格利什平靜地問:“您最後一次見到保羅·博洛尼男爵是什麽時候?”問題的突然轉換幾乎讓蘭帕特無措,但是他還是足夠冷靜地回答了出來:“大約是六個禮拜之前。我們不像以前那麽友好了。事實上,我本來打算今天給他打電話,問問他今晚或者明晚願不願意和我共進晚餐,除非他皈依宗教以後不再喜歡上好的美食和美酒。”

“您為什麽想要見他?”

“我想問問他打算怎麽處理和他妻子之間的關系。您也知道,他最近不僅辭去了大臣的職務,還辭掉了在議會的席位,至於是為什麽,您和我大概是一樣不清楚。他明顯是想完全退出公眾視線,我想要知道他的計劃裏包不包括從婚姻中的退出。這就涉及對博洛尼夫人,也就是芭芭拉,在經濟上的供養。她是我的表妹,我從童年時代就認識她了。這也是我的興趣所在。”

“多麽強烈的興趣?”

蘭帕特扭過頭瞥了一眼還在草坪上耐心地兜著圈子的金發女士以及她的陪護。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們的身上,然後又過於明顯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轉回去面向達格利什。

“很抱歉,什麽叫作‘多麽強烈的興趣’?我並不想娶她,如果你是在暗示這件事的話,我只是非常關心她。在過去的三年裏,我不僅僅是她的表哥,也是她的情人。我想您也可以認同這就是我的興趣所在。”

“她的丈夫知道你們是情人這件事嗎?”

“我不知道。但是丈夫們一般都能了解到這種事。我和保羅不經常見面,所以也不會太尷尬。我們都是很忙碌的人,共同點也很少,當然,除了芭芭拉之外。不管怎麽說,從道義的角度來講,他也沒有什麽反對的立場可言。他也有一個情婦,我想你們肯定已經發現了。還是說,你們還沒發掘出這件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