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光明(第4/4頁)

“很好,非常好。”福爾摩斯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最好能把馬車夫喊上來幫我搬箱子。去叫他吧,維金斯。”

聽了這話,我不禁暗自詫異,因為看我夥伴的舉動,他像是要出門旅行去,可是他之前卻從來沒有對我說起過。房間裏只有一個小號的旅行皮箱,他把它拉出來,仔細地檢查系在箱上的皮帶。正當他忙著的時候,馬車夫走了進來。

“夥計,幫我把這個皮帶扣綁好。”福爾摩斯蹲在那裏埋頭弄著皮箱,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那個車夫緊繃著臉,不大情願地走向前去,把兩只手伸出來正要幫忙。說時遲,那時快,只聽鋼手銬哢嗒一聲響,福爾摩斯突然跳了起來。

“先生們,”他兩眼炯炯有神地說道,“請允許我為你們介紹傑弗遜·侯波先生,他就是殺死德雷伯和斯坦節遜的兇手。”

一切只發生在一霎那間。簡直不容我思索。就在這一瞬間,福爾摩斯臉上勝利的表情,他響亮的話語以及車夫眼睜睜看著亮晶晶的手銬像變戲法似的一下子銬住自己時的那種茫然、兇惡的樣子,直到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當時,我們像木雕一樣呆在原地有一兩秒鐘。之後車夫憤怒地大吼了一聲,掙脫了福爾摩斯,沖向窗子,木框和玻璃被他撞得粉碎。但在車夫正要逃出去的時候,葛萊森、雷斯垂德和福爾摩斯就像一群獵狗一樣一擁而上,又把他揪了回來。一場激烈的鬥毆就這麽開始了。這個人是如此兇猛,以至於我們四個人聯手都一再被他擊退。他好像有著一股瘋子般的蠻勁。他的臉和手在撞碎窗戶的時候被割得血肉模糊,血流得到處都是,但是這些並未削弱他抵抗的力量。直到雷斯垂德用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讓他喘息不得,他才放棄了掙紮。就算這樣,我們還不放心,於是又將他的手和腳都捆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我們才站起身子來,不停地喘著粗氣。

“他的馬車還停在那兒,”福爾摩斯說,“就用那輛車送他到蘇格蘭場去吧。好了,先生們,”他微笑著說,“這件小小的神秘案子,總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現在各位可以提出任何問題,我決不會再拒絕答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