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衛失蹤案(第2/8頁)

正如那些習慣了動手而不動腦的人一樣,一種不耐煩的表情出現在了歐沃頓的臉上。他開始把這個奇怪的故事詳細地敘述給我們聽,我在這裏刪去了他敘述中的重復和模糊之處。

“事情是這樣的,福爾摩斯先生。我說過了,我是劍橋大學橄欖球隊的領隊,而球隊中最好的隊員就是高夫利·斯道頓。我們隊和牛津隊的比賽明天就要開始了。昨天,我們趕到這裏,住進了班特萊旅館。夜裏十點鐘時,我到各個房間檢查,隊員們都已經睡了,我認為嚴格的訓練和充足的睡眠是確保球隊取勝的兩大法寶。我看到斯道頓的臉色有點蒼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問他怎麽了,他卻說只是有點頭疼,並無大礙。跟他說過晚安之後,我就走了。過了半個小時,旅館裏的服務員來找我,說有個長著絡腮胡子、衣著寒酸的人給高夫利送來了一封信。當時高夫利已經躺在床上了,所以我就讓服務員給他把信送到了房間。沒想到他讀了信之後便癱倒在了椅子上,就如同被人砍了一斧子似的。服務員很吃驚,要來找我,卻被高夫利攔住了,他喝了口水,振作起精神,接著便走下樓,跟那個等候在大門口的人談了幾句,然後一起出去了。服務員說他看到兩個人出門以後就朝著河灘的方向跑了。今天早晨,我發現高夫利的房間空蕩蕩的,根本沒有睡過的跡象,他的行李也沒有動過,跟我昨晚看到的情形一樣。他跟著那個來找他的陌生人走了之後,就失去了音訊,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他是個出色的運動員,真心熱愛運動,若非遭遇到沉重的打擊,他肯定不會放棄比賽,也絕不會欺騙我們。我感覺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對於他敘述的這樁怪事,福爾摩斯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他問道:“你沒有采取什麽措施嗎?”

“我給劍橋發電報,問那邊知不知道他的音信。可沒人看到過他。”

“昨晚他還有辦法回劍橋嗎?”

“有,十一點一刻還有一列晚車。”

“但是,根據你的判斷,他並未乘火車回劍橋?”

“對,因為根本沒人見過他。”

“接下來呢?”

“我又向蒙特·詹姆斯爵士發電報詢問。”

“為什麽要問他呢?”

“高夫利從小就父母雙亡,蒙特·詹姆斯與他的關系最近——好像是他的叔叔。”

“這也許有助於我們解決問題。蒙特·詹姆斯爵士可是英國著名的大富翁。”

“高夫利也曾經這樣對我說過。”

“高夫利和他是近親?”

“對,高夫利是他的合法繼承人,爵士已經快八十了,而且還患了嚴重的風濕病,已經活不了幾年了。這個老吝嗇鬼從來沒有給過高夫利錢,但那些財產遲早都是高夫利的。”

“那你從詹姆斯爵士那裏得到了什麽消息呢?”

“假如高夫利到了他叔叔家裏,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昨天晚上肯定有什麽事讓高夫利感到不安,假如關系到金錢,那就有爵士讓他去繼承遺產的可能,據我所知,爵士有很多錢,可高夫利卻很可能得不到這筆遺產。因為高夫利並不喜歡那個老頭。假如他可以不去他那裏,他就不會去。”

“那麽,現在我們能不能這樣假設:只要高夫利去找他的近親蒙特·詹姆斯爵士,我們就能解釋為什麽那個衣著寒酸的人會來得那麽晚,為什麽他的到來會讓高夫利憂慮不安。”

歐沃頓有點迷茫地說道:“我無法解釋。”

福爾摩斯說道:“好啦!今天的天氣不錯,我願意偵查一下這件事。我給你的建議是,不論高夫利出了什麽狀況,你都要作好參賽準備,如你所言,肯定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才會令他突然離開,而且這也正是他到現在還無法返回的原因。現在讓我們步行到旅館去看看服務員那兒有什麽線索。”

福爾摩斯有效的勸導令我們的委托人很快便心情平靜。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旅館,服務員把我們領進了斯道頓住的那間房。福爾摩斯在房間裏仔細地向服務員詢問著他所知曉的一切。昨天夜裏來找斯道頓的那個人既非紳士,也不像是仆人,如服務員所言,是一個“衣著不怎麽好的家夥”,那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留著稀疏的胡子,面容蒼白,他好像很激動的樣子,手裏拿著一封信,不停地抖動著。服務員看見斯道頓接過那封信之後就把它塞進了口袋裏,也沒有和這個人握手。後來,斯道頓來到大廳,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之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服務員只聽到他們提到了“時間”這個詞。當時正好是十點三十分。

福爾摩斯在斯道頓的床上坐著,問道:“你值的是白班,對不對?”